王珩鼻子一酸,他不由自主地看向帝位上那个孤独的身影。
此时此刻,陛下虽然在笑,但是王珩清楚这位帝王内心深处的苦涩与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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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他也并非聋子瞎子。
许多秘闻也慢慢流进了他的耳朵里,王珩也从一开始不理解陛下的用意到最后想通一切,化作了一声悠悠长叹。
换作是他,此局依旧无解。
甚至他还远远达不到晋帝萧然的水准。
一开始的确是陛下想要利用陆机和他身后的势力,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陛下肯定现事情已经脱离了掌控,当时他应该准备除掉陆机了。
只是那时候天地武皇却在暗自介入,选择为陆机站台,令陛下忌惮只好暂时作罢。
如此巧合之下,才让陆机这种豺狼之辈一路青云直上,坐拥精兵几十万。否则陛下何须今日这般多言,只需要一掌就能将陆机活活拍死。
王珩的眼里尽是悲凉,不禁偏过头看向殿外的夜色,高官厚禄对于他来说忽然变得索然无味,甚至有些厌恶。
对于武华殿内高高在上的“神”,晋国大军也不过是一群蝼蚁,就连晋国的帝王也只是一只更强壮些的蝼蚁王罢了。
想到这里,王珩不动声色地抹了抹湿润的眼角,微微张开的嘴唇一阵颤抖。
流再多的眼泪也没什么用。
因为眼泪注定成为这场血肉搏杀中最无用的累赘。
轮椅碾过金砖的声响打破了殿内死寂。
陆机苍白的指节叩了叩扶手,轮椅后的亲卫从袖中递上一只樟木箱,在箱盖掀开的刹那,血腥气混着腐臭扑面而来,群臣纷纷掩袖而避。
“这是上个月,我大晋阵亡将士的腰牌的一部分。”陆机拾起一枚沾着脑浆和碎肉的铁牌,随手抛在燕使苏幕席前,“共计三万六千四百三十一人,这些人命只换燕使一句不算苛待?”
刑部尚书郑沅突然干呕,因为他借着明亮的宫灯认出了某块腰牌上“郑”字刻痕,那种独有的写法正是他这一脉的郑家写法。
“这些与本使何干?”苏幕露出一口白牙,脸上尽是森然笑意,“既然贵国战损这么大,本使理所当然地认为三十万石粮草还是要少了些,要不我做主再加点?”
太子萧寒一听此言,脸色通红,干脆利落地拔出腰中宝剑,几步上前径直挑飞了陆机身后亲卫的木箱,染血的腰牌如同雨点般砸在金砖上。
这几年他如同一柄出鞘的剑,所有奸佞谗言之辈被他从上到下清洗了一遍,包括那个父皇喜欢的左道陵。
国难当头敢进谗言惑君者,死!
“陆相是要用这些将士的腰牌示弱燕国吗?别忘了这些败仗都是你亲自指挥!”
“所以本相惭愧,今日主和。”
面对萧寒的挑衅,陆机脸上无喜无怒。
他转动轮椅逼近丹墀,玄色袍角扫过满地腰牌,血渍无声地浸入衣袍。
“敢问太子殿下,依照您的意思,是要用我大晋剩下的五十万青壮儿郎的性命,换一句您所谓的“大报血仇宁死不屈”吗?”
“陛下!”兵部侍郎韩承嗣见二人争执不下,立刻扑跪在地,“今冬我大晋此处雪灾,太仓存粮已不足八万石,军中粮草都有些供应不上,更别提还要再给燕国拿出三十万石!”
“哎哎哎,你们这些话私下里说,在本使面前每说一句,都会让本使的良心有些痛,该不会你们就是打算在这里给本使唱大戏,好让本使可怜你们吧?”
苏幕淡定自若地拿着炙烤到冒油的羊腿小口吃着,只觉得还有些隔靴抓痒。
这是在晋国还要注意些吃相,不然在大燕他直接抓起来就啃了。
“可怜我们?大可不必。”
怎料陆机再度话锋一转,他冷笑着看向苏幕。
“贵国狮子大开口索要的三十万石粮草一根毛都没有,不过关于停战倒是可谈。”
“我大燕龙骑”苏幕胜券在握,自然继续威胁,拿捏晋国的软肋。
“报,前线传来紧急军报!”
殿外忽有一甲士突破重重禁卫阻挡,径直闯入大殿。
陆机如同早有预料般看向晋帝萧然。
“念。”萧然猜测这应该是陆机的后手。
既然陆机此刻已经被自己欺骗,同样主动负责求和一事,那倒是不妨静观其变。
“我军大胜,这一战燕军折损至少三千骑,贼将铁龙城仓皇逃窜,凉州内三郡十六城同时收复,这是军报,请陛下一览!”
嗯?
萧然狐疑地看向陆机。
陆机淡淡一笑,看向苏幕,后者的坐姿明显开始变得局促起来。
直到这时,陆机才逐渐绽放出自己眼中隐藏许久的锋芒,他的眸子犀利无比,仿若择人而噬的猛兽所独有的瞳孔一般令人无法直视。
“燕国尊使,现在可否好好讲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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