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灵犀眸的指引下,弩箭破开空气的锐啸连成一片,每一支箭都像长了眼睛。
第三垛口刚探出头的弓手还没来得及瞄准,就被弩箭穿透咽喉,闷声栽倒;第七垛口那个换箭迟缓的老兵刚将箭矢搭上弓弦,弩箭已如闪电般射来,正中他的手腕,弓箭脱手而飞。
短短数息之间,城头上的箭雨就稀疏了大半。
城头上的周猛情不自禁地拍了拍城头,摸了摸这面最熟悉的石墙,他有一些不太好的感觉,自己的心境乱了。
理智告诉他,自己已经占据了地利,不过感觉却告诉他,此刻的自己如同被剥光了衣服般站在敌军面前,浑身上上下下被他们看得清清楚楚。
对,这就是打到现在最诡异的地方。
燕军的进攻精准地避开了所有防御重点,专挑守军薄弱处下手,仿佛他们的脑子里装着黑石堡的布防图纸一般。
周猛看着身边慌乱的乡勇,听着弓手们痛苦的呻吟,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这根本不是在打仗,这是在被单方面碾压。
而此时的高长虹,目光早已越过正面战场,落在黑石堡西侧那道几乎被人遗忘的暗门。
灵犀眸的意念波纹扫过,他“看”到暗门后的两个哨兵正背靠着墙打盹,头盔歪在一边,握着刀的手随着呼吸轻轻晃动,连燕军的靠近都毫无察觉。
他们显然熬到了极限,陷入了沉睡,即便是城外战火滔天都没有惊动他们,这两个哨兵连最基本的警戒都顾不上,只是一味睡觉。
“亲卫随我一同前行。”高长虹低喝一声,翻身下马。
而他身后的亲卫则学着高长虹的模样弓着身子,借由夜色与地形掩护,悄无声息地扑向暗门。
匕划破喉咙的声音轻得像风声,两个哨兵甚至没来得及睁眼就已毙命。
伴随着暗门被缓缓推开,露出一条幽深的通道。
高长虹一人一剑走在最前,玄甲在通道的阴影中泛着冷光,龙骑们鱼贯而入,脚步声轻得如同鬼魅。
穿过通道,他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堡内的校场附近,此时城头上的厮杀声正烈,没人注意到这些神兵天降。
“杀!”高长虹拔剑出鞘,清亮的剑鸣撕破了寂静!
顷刻间,从后方包抄的亲卫们如猛虎下山般扑向守军的侧后方,龙骑战甲与兵刃的撞击声、守军的惨叫声在这一刻彻底爆!
正在城头抵御正面进攻的晋军猝不及防,背后突然杀出的龙骑让他们彻底崩溃。
有人扔下兵器转身就跑,有人跪地求饶,防御阵型瞬间瓦解。
周猛听到身后的厮杀声,猛地回头,只见燕军的战甲洪流已经冲垮了防线,他的亲卫正节节败退。
这位晋国猛将目眦欲裂,抓起身边的长矛就冲了上去。
“挡住他们!给老子挡住!”
可疲惫不堪的士兵哪里挡得住精锐龙骑的冲击?
他刚刺倒一名龙骑,就感觉后背一凉,随即被一股巨力扑倒在地,还没来得及反抗,数把冰冷的刀锋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周猛挣扎着抬头,看着城头上飘扬的燕军战旗,在喉咙里挤出了一声叹息。
他想不通,这座他守了数年的黑石堡,怎么会破得这么快?那些让他引以为傲的防御,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
半个时辰后,黑石堡的城门从内部被打开,燕军的战旗彻底取代了晋军的旗帜,在朔风中猎猎作响。
硝烟弥漫的城墙上,高长虹站在垛口边,战甲上还沾着几点暗红的血渍,灵犀眸的流光尚未完全散去。
这位拱辰军团的校尉俯瞰着城下引颈受戮的晋军,观察着那些疲惫不堪、丢盔弃甲的身影,眉头紧紧皱起。
这一刻,他想起方才灵犀眸扫过城头时,看到的那些慌乱的乡勇、颤抖的弓手,还有周猛眼中的绝望与不甘。
这不是指挥无能,更像是一种长期消耗后的必然崩溃。
是谁让守军如此疲惫?
风卷着硝烟掠过城墙,带着血腥味与火油的气息。
高长虹的指尖轻轻叩击着冰冷的城砖,灵犀眸的光芒在暮色中愈锐利。
他隐隐觉得,这场胜利或许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远处,周猛被高长虹的亲卫们押解着走过,他抬头看到城头上的高长虹,突然嘶声怒吼:“林夔!是林夔!是他的狗屁军令害了我!”
周猛的声音在风中飘散,带着无尽的不甘与绝望。
高长虹望着他的背影,眸色深沉。
如此种种,都是林夔的军令么?
还是说周猛死到临头还在给自己下套?
夜色渐浓,黑石堡的轮廓在暮色中愈清晰,可笼罩在它身上的迷雾,却似乎更浓了。
高长虹握紧了腰间的佩剑,他知道,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
但是至少现在,他赢了。
黑石堡,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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