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夜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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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是並不打算與雷修遠囉嗦，伸指一彈，黎非只覺身體像是忽然被一隻大手捉住，眼前一花，人已在震雲子身邊。她心中大駭，拔腿想逃，然而全身上下像是被繩索牢牢捆住一般，半點也動彈不得。

“這是存靈巖，只長在靈氣與瘴氣濃郁之地，可以用來封印存放靈氣與妖氣。你的石劍，禁地金狻猊背上的石塔，都是這種石頭所造。”日炎哼了一聲，“罷了，只封存了這麼點妖氣，不過也夠了。丫頭，摸著石頭別鬆手。”

她眼睜睜地看著震雲子湊過來，冰冷的眼睛盯著自己，藏在那一抹絕情斷欲目光下的，是一種叫人恐懼的狂熱。

她忽然抽出石劍，果然石劍劍身上也有細細密密的金色斑點，需要十分仔細才能看出，莫非封存妖氣的石頭與造石劍的石頭是同一個東西？

“你方才去了九尾狐妖的洞府，是麼？你拿了什麼？他在哪裡？”

一靠近小石臺，白色小狐狸便迫不及待蹦到臺子上，尖尖的鼻子對著那塊石頭一動一動的，眼裡滿是喜悅。黎非摸了摸那塊黑石，手感粗糙，仔細望去，可見石面上有斑斑點點的金斑，看著有些眼熟。

黎非只覺他九幽冷泉般的聲音似是問到了靈魂深處，全然不能起一絲撒謊的念頭，情不自禁便要回答出來，忽地腦中又是靈光一動，她猛然合嘴，狠狠咬住了舌頭，劇痛讓她回過神來，險險躲過了他的言靈。

千年九尾狐又怎麼了，還不是妖？黎非搞不懂他的道理，搖搖頭。

她口中漫出血來，舌頭被咬破，說話也是含糊不清：“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日炎傲然道：“我乃千年九尾狐！怎會與那些低等妖物類似？”

震雲子無聲長嘆：“我遭遇瓶頸已有五十餘年，如今功力退化，竟連你這樣的小姑娘也能抵抗我的天音言靈了。”

她又奇道：“日炎，不是說妖物修行要瘴氣嗎？為什麼你的洞府開在靈氣聚集之處？”

黎非怒道：“你的瓶頸是你自己太執著！”

黎非驅劍飛向湖中的小石臺，越往前越覺得此地靈氣濃郁至極，就像書院境地瘴氣粘稠一樣，這裡剛好相反，靈氣粘稠得連劍也飛不快。

日炎說過，修習天音言靈須得絕情斷欲，而震雲子遭遇瓶頸，急於尋求妖物煉製法寶的心反而令他身陷囹圄，更加寸步難行，這是他的死局。

好吧，是她淺薄了。

震雲子眼中精光閃爍，冷冷一笑：“是那隻九尾狐妖告訴你的？果然，我早已猜到，那隻狐妖一直附在你身上。他在哪裡？”

日炎還在生氣：“只有你們這些蠢貨才會在意洞府的氣派！修行只需要天地靈氣充沛就行了！天下只有人才如此浮躁，修行還要講究洞天的氣派，還要吃還要穿！更甚者還貪圖男女美色！如此多的雜念將修行的執著心都衝散了，能修成什麼東西！”

黎非只覺他兩隻手鉗住自己的肩膀，手指像鐵鉗一樣卡在骨頭上，掐得她幾乎要碎了，她臉色慘白，顫聲道：“我不知道什麼狐妖！你沒法突破瓶頸，是你自己活該！”

“你以前……就在這裡修行？”黎非問得小心翼翼。

震雲子將她提起，森然道：“身陷瓶頸，寸步難行，這等痛苦你如何能懂？仙妖原本就是互相掠奪，你既身為人，為何要庇護妖物？”

黎非有些傻眼，甘華之境名字這麼氣派，她還以為起碼該是個氣派華麗的洞天，這簡陋又空蕩蕩的山洞是怎麼回事？那臺子上的破石頭又是怎麼回事？千年九尾狐的洞府就這樣？

黎非只覺肩骨幾乎要被他捏碎，痛得大叫起來，他又冷道：“你跟我走吧。你一天不說，我便敲碎你一寸骨頭，等你全身骨頭寸寸斷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你還說不說。”

洞內一方小小的湖泊，湖泊上有一座石臺，臺上有一塊人頭大小的黑色石頭，看不出是什麼質地，除此之外，洞中居然空蕩蕩地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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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非無法，只得驅劍鑽入山體缺口，忽然之間身體像是擠進一團溫暖粘稠的水中一般，眼前光線大亮，竟是一座巨大無比的山洞，洞壁上點綴著數枚明珠，映得洞中亮若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