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元直北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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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也是越的冷了，許昌城門口往來的人也逐漸減少，頂多也就是打柴、賣炭的人進出了。這幾日城裡面對於柴火和炭的需求也是越來越旺盛了，如果不趁著眼下天氣還好，積攢一些柴火，等到真下了雪，出行也就成了困難，城內的各家各戶也開始積攢著柴火，或是購買，或是派遣自己家裡的人到山上去砍些回來。

只是這個時候，許昌南門卻是來了一個風塵僕僕的人，一人一馬，腰間配著一柄極為樸素的長劍。

“站住，哪裡來的？路引這些拿出來檢查一下。”突然之間出現的生面孔，而且看起來還是遠道而來的，自然就引起了守門士卒的注意。立刻就三個人將這人圍在了一起，吆五喝六的讓這人拿出身份證明，其中一個更是上前去翻看馬鞍上的包袱。

只是這人倒也是奇怪，任由這些守門士卒翻找搜查這自己的行李，也不阻攔，更是沒有任何的反抗動作，只是神色淡然的看著。

“行了，差不多就得了。”這番的舉動引起了邊上的什長的注意。

聽到了自傢什長的喊聲，這三個人也是悻悻的散了，回到了各自的位置。

“外鄉人，姓名，哪裡來的，到這裡來登記一下。”什長也是看著這人。

“徐庶，荊州。”

眼前的這些人都比不上自己對家人的思念，自從接到了書信之後，徐庶就辭別了劉備，一路上也沒有停留，直接一路就朝著許昌過來。路過宛城的時候，曹仁倒是很高興，原本還想留徐庶休息一夜，然後第二天派人護送徐庶北上，結果也是被徐庶拒絕了，只是要求換了一匹馬，然後便連夜趕路，把曹仁也是愣在了當場。

“徐元直先生？”什長似乎是知道什麼，聽到了這個名字之後確實反問了一句，想要確認一下。

“我不知道世間，還有沒有人叫徐元直，但是在下卻是徐庶徐元直。”徐庶看了看這個人，還是淡淡的說著。

“元直先生，您不用登記了，請立即隨我進城。司空等候先生，也已經是望眼欲穿了。”說著，這什長就立刻起身，準備去接過徐庶的馬匹和行李。

“不了，我先去家裡拜見母親再說。”

“是是是，小人立刻就派人帶先生去拜見老婦人。”一陣喧鬧之後，就出來了一個士卒在前面給徐庶帶路，而這什長自己則是朝著司空府跑去，這麼多的班頭在這裡等著，沒想到這賞錢還是落到了自己手裡，這冬日裡，也能給家裡扯一些布匹做件新衣了。

“母親，孩兒不孝，流浪多年，一無所成。”等著士卒將徐庶領到了一處院子，徐庶還是叩開了門扉，然後見到了正在努力織布的徐母，立刻就跪了下去。

“元直？你怎麼就在這裡了？之前你不是說在皇叔麾下好好的麼？”徐母回過頭，看到徐庶的到來，也是一陣震驚。

“這不是母親讓康弟來信說，被困於曹操之手，”徐庶也是一臉懵了。

“你？你浪蕩江湖多年，還以為你學業有所長進，為何反而還不如當初？你既然也是讀聖賢之書的，就應當知道忠孝不能兩全，你就不知道曹操欺君罔上，乃是漢賊？劉玄德仁義佈於四海，又是漢室帝胄，誰好誰壞，你這都分不清楚？你既然得了明主，老婦高興都來不及，怎麼還會招你回來？我都三翻四次告誡過你弟弟徐康，千萬不能寫信給你，你現在就給我去把徐康找回來。”徐母一聽，心頭也是火了，自己三番四次的告誡徐康不能給徐庶寫信，結果這小兒子還是揹著自己給徐庶寫信了。

“來人，人呢？去給我把徐康找來！”院子裡難得的出現巨大的咆哮聲，也惹得周邊的鄰居一陣慌亂，這隔壁的老婦人平日裡雖然冷冰冰的，可是對待孩子確是極為和藹，這到底是什麼事情，居然能夠這麼大的火氣。

不多時，還在上值的徐康就被找了回來，一進門就立刻被徐母喝令跪下，手中的柺杖也是噼裡啪啦的朝著徐康身上打去，徐庶一看這情況，也是立刻將徐康撲在身下：“母親，千錯萬錯，都是孩兒的錯，還望母親看在康弟自幼身體不好的份上，饒了康弟吧。”

也許是打了幾下，徐母也是累了，停下了手中的手杖：“我且問你，可是你寫信給你大哥，讓他回來的？”

“母親，孩兒何曾寫過書信給大哥？母親之前千叮嚀萬囑咐，孩兒怎敢違背？”徐康這時候也是懵了，自己又什麼時候給自家大哥寫過書信了？

“元直，你說說你，人家只是憑藉著一封假的書信就把你騙了。都是我這老朽之身耽誤了你，而你，玷汙祖宗，空生於天地間。”

徐庶此時也是明白過來了，自己這是被人騙了，但也只能是任由自己的母親對自己痛罵，跪伏在地上不敢起身。

“老婦人何必如此責怪元直？此事都是曹某所為，元直能夠在接到書信之後，立刻就回來，也是至情至孝之人，老婦人應當高興才是。”就在徐母打算朝著後面走去的時候，門外卻是響起了聲音。

“老婦人清白之家，恕不接待亂臣賊子。”徐母見到了匆匆趕來的曹操，心中也是極為的不樂意。

雖然曹操已經不是第一次被徐母懟了，可是依舊卻難以保持涵養，就連跟在邊上的夏侯信也是覺得有點好笑。作為後來人，對於亂臣賊子什麼的，自己倒是不太在意，只要不是漢奸賣國賊就好了。可是這時代，亂臣賊子的稱號就和後世的漢奸賣國賊一樣，若是真的寫進史書，那可真的是會後世人唸叨幾百幾千年的。

今天正好又被曹操叫了過去，和一幫子人在商議事情，在得知了徐庶到了之後，曹操立刻就停下了商議，朝著徐母趕來，只是沒想到剛到了徐母家中就看到了這一幕。

“老夫人，這計策是我出的，事情也是我辦的，司空有愛才用才之心，老夫人要怪罪，就怪罪程某吧。”程昱看到了曹操的窘迫，立刻就站出來為曹操攬下了這事。

“你也不是個好東西，誆騙我兒，我兒還真是不智，居然認你這等人為友。”徐母看到了程昱之後，心中更加的惱怒。

程昱和徐庶兩人早年為友，當年徐庶殺人，還是程昱出手幫助才讓他躲過了多番的追殺，一路逃到了荊州。

“老夫人，元直大才，司空若得元直相助，天下平定指日可待，我這也是為了元直好。”

“滾出去。”徐母也是立刻就舉起了手杖朝著程昱揮去，可憐程昱能文能武，卻被徐母追得滿院子跑，也不敢還手。一時之間，院子裡也是亂哄哄的，夏侯信置身之外，也是笑呵呵的看著。

“子義，還不快想想辦法，讓老夫人停下。”程昱也是一大把年紀了，就這麼被追著滿院子的跑4，曹操也覺得這不是什麼事情，可是夏侯信卻是對上了徐庶。

“元直，好久不見。”

“哼，我是該叫你陳子昂？還是夏侯子義？我在皇叔帳下的事情，想必也是你說的吧？”徐庶也是現了站在曹操身後的夏侯信，對於夏侯信當然是沒有好感了，不但完全打亂了自己的計劃，還將自己騙到了許昌來。

“還是夏侯子義吧，出主意的是我，仲德先生也不過是完善和執行，不過我問心無愧。”夏侯信倒是坦誠。

“好個問心無愧，就因為你這一個問心無愧，可知眼下荊州起了戰火。”看著夏侯信的樣子，徐庶也是氣不打一處來。

“那劉備不也得到了半個南陽麼？”夏侯信一臉輕鬆的說著，“哦，對於荊州百姓，我也只能是說抱歉。”

“你，那你可知，因為你，整個荊州眼下已經分裂成了三部分，眼下皇叔雖然和劉表和解，可是黃射卻一直盯著皇叔，讓他交出子龍，子龍對你如何？就因為這事，荊州少不得會再起戰火？”

“荊州早晚有戰火，這事可不能賴我頭上，至於子龍，我也只能說抱歉，誰叫我們分屬不同呢？若是在同一陣營，我也不至於如此做。”對於這種類似的道德綁架，夏侯信也是立刻反駁，“劉備有大志，但劉表也不是吃素的，你可別和我說，劉表會將荊州拱手相讓？我可不覺得劉表會是這樣的人。再說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走之前推薦諸葛孔明。”

“胡說，若不是你，孔明何至於如此早出山。”一說起這個，徐庶就想起了回來之前和孔明見面的時候被孔明埋怨了。

“你要不再寫一封信，勸告一下諸葛孔明，讓他也是早日來投，他那套，行不通的。”夏侯信如今也是臉皮厚了。

“孔明之才，勝我百倍，我還是勸你日後小心才是。”一說起這個，徐庶也是對諸葛亮抱有足夠的信心。

“元直，時間會證明的，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的計謀都沒有用處，眼下你既然來了，好好在我叔父帳下做事，不為別的，就當是為了老夫人。”

夏侯信當然不相信諸葛亮會因為自己綁了人就如同徐庶這樣巴巴的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