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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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一次宗族大會之後，因為與同宗的兄弟重名，鄧範就主動將自己的名字改了，新的名字則是鄧艾。

這些時日，鄧艾一直都在幫著鄧母做些家務，剩餘的時間則是不停的在讀書，以及繼續練習矯正口吃的問題。

鄧艾的這番篤定的舉動，族中的流言也逐漸平息，也再沒有人敢於私下裡議論鄧母的所作所為。哪怕之前的鄧母真的做過那些見不得人的苟且之事，也不會再說什麼，尤其是鄧艾表示了自己會將帶回來的書無常的給族裡的時候，這種聲音就徹底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忘根本，仁義的名聲。

“母親，真的不跟我走麼？”鄧艾看著將自己送到門口的鄧母，心中自然是希望鄧母能夠跟隨自己一同去書院的，臨回來之前，先生就徵求過自己的意願，自己這次回來，也是想著將母親也接過去。如今看來，這次回來接母親是對的，也免得母親再這裡受他人的閒言碎語，只是臨走之時，卻想不到母親死活不同意了。

“母親不但不走，你還要多回來看看，族長已經答應了，資助你在學校裡的學業。同樣的，你每年也需要多回來看看，回來之後，也要多與族中子弟往來，為他們講解教授知識，還要帶更多的書回來，我兒身上的責任很重。”鄧母將準備好的包袱塞到了鄧艾的手裡。

“可是母親若是不走，這......”鄧艾還想堅持一下，可是卻被鄧母打斷。

“我兒，些許閒言碎語罷了，又能怎麼樣？這族裡畢竟還是明事理的人多，些許閒言碎語，也不過是無聊之人閒暇之時的臆想罷了。還望我兒勿要為此等小事亂了求學之心，削了建功立業之志。”

“所謂一個好漢三個幫，我兒日後必然是要建功立業的，身邊少不得要人幫助，這同宗同族，血脈相連，乃是最好的幫手，我兒當時常來信，聽聞你說起書院內還鼓勵學子表文章，若是可以，我兒也可以將這些文章摘抄一份帶回來，讓族中的年輕人可以研習瞭解，族中諸人也當會記得你的這份恩情。”

臨別總是讓人傷感，只是鄧母卻依舊還在不斷的交代著許多的事情，免得他在外面苦了自己。

見著母親始終堅持，鄧艾最後還是一個人踏上了返回書院的路途，母親則是在族內關係相近的人的陪同下回到了自己家中，繼續跟隨一同勞作。

一回到了書院，鄧艾就將族中給自己的山貨野味挑選了一部分，送到了夏侯信的加家中。

“範兒來了，快進來吧。”夏侯信正組織著人手整理自己家中的許多物品，這一處宅院也不可能荒廢了，只是留下了一些下人照看便成，而且曹操那邊的回覆也過來了，明確了國淵過來接掌書院的具體事宜，但是卻只是作為二級學府存在，真正的頂級學府，自然是要到鄴城附近的，而且在接下來，曹操將要花五到十年的時間，再建立三座二級學府，希望能夠以此來樹立自己在天下士人心中的形象，同時也挽回因為荀彧的死造成的一系列問題。

“先生，我已經不再叫鄧範了，此次休假回到家中，因與族中子弟重名，而其為年長，所以我已經正式改名為艾。現如今，應當是鄧艾才是。”鄧艾對著夏侯信行禮，手中拎著的東西卻也沒有停留，只是交給了趕過來的下人手中。

“哦，改名字了，鄧艾？哪個艾？”夏侯信聽得這個名字，心中也是一驚，想著再確認一番。

“艾草的艾。”

“鄧艾，鄧艾，好名字，好名字啊。”夏侯信內心狂喜，臉上卻是絲毫不顯，只是拉著鄧艾進了自己的院子，然後開始聊起了這些時日鄧艾迴家之後的事情。

“先生，今次回到族中，原本想將母親也帶來，只是母親捨不得族人，還希望我能夠捎一些書回去，用以供族中子弟自學，還望先生允許。”鄧艾說完了回家後的事情，又開口朝著夏侯信請求。

“這樣啊。”夏侯信聽到了之後，也是一愣，覺得求學是好事情，可是卻也不能就這麼白白的將書籍送出去。

這個時代，書籍代表著知識，也代表著才能的基礎，自己可以將書籍給他們，哪怕是白送也可以，但是卻應當有所回報才是，只是要如何做，才能讓他們心甘情願的支援自己呢？

鄧艾有些緊張的看著夏侯信，內心中自然是希望夏侯信能夠答應。

“就是不知道艾你希望自己的族人學哪些東西？”夏侯信想了想，自己不可能將觸手延伸到下面的每一個人，但是隻要抓住最關鍵的人物就可以了，鄧艾如今是自己的學生，那麼自己也只需要將鄧艾籠絡住就好了，若是事必躬親，那自己不就成了諸葛亮了？早晚也得累死。

“先生覺得哪些合適？”鄧艾此時倒也不敢隨意的說自己想要那些書。

“儒家經義，兵書戰策，算學，墨家的機關術都拿一部分走吧，你留個地址，我到時候派人送過去。”夏侯信只是將書院下層的書籍梳理了一遍，然後就決定由自己的人藉著鄧艾的名義送到鄧氏族人的手中。如此一來，可以讓鄧氏族人知道這些書真正的主人是誰，同樣的也能夠讓他們知道，鄧艾在自己這邊極受信賴。

“多謝先生。”鄧艾聽得這個答覆，心中早就已經狂喜，少年人此刻只是覺得先生對自己是真的不錯，自己也當好好報答才是。

“好了，不用如此客氣，你族人有求學上進之心，也是好事情，還有啊，以後就不用再叫先生了，直接叫老師便可以。”夏侯信又給出了另外一顆甜棗，“還有，山頂的藏書樓你也可以進去閱讀。”

山頂的藏書樓自從建成之後，就一直沒有對外開放過，鄧艾可以說是進入藏書樓的第一個學生，這份器重和榮耀又讓鄧艾心中更為感激。

“多謝，多謝老師。”

夏侯信扶起了鄧艾，然後又如同往常一般留在家裡用飯，飯桌之上也並沒有遠往常的客氣和熱情，這一頓飯也是吃的極為親切和隨意。

“鄧艾，下個月便要去鄴城了，你這邊也看看，將有些書本都列一下，到時候也補充到裡面，我也可將所有的書籍全部都一併送過去，免得途中來來回回，空耗人力馬力。”吃完了飯之後，夏侯信又將鄧艾送到了門口，然後又再三叮囑了一下，便讓鄧艾自己離去。

回到了書院的鄧艾，心中卻是難以平靜下來，即便他不斷的告訴自己，要平靜下來。

想不到今天的事情居然辦的如此的順利，族內的眾人得到了這些書籍之後，肯定也是欣喜若狂，更不用說著書院的紙質書籍，已經有開始白話文的傾向了，而且對於各種的經義解讀，儼然已經是自成一派，不再皓窮經於咬文嚼字，而是要明其大略和要義。

只是回到了書院之後，耿榭等人又圍了上來，想要仗著人多，給鄧艾一些顏色瞧瞧，鄧艾本就是農家子弟，常年跟隨在母親和族人之間勞作，到了書院之後，又經常性的打掃衛生來賺取生活補貼，力氣又怎麼會是這些富家子弟能比得上的，雖然沒有動手傷人，可是卻也依舊靈活的將這些人全部都甩下。

“哼，且看他猖狂得幾時！”耿榭看著眼前的情況，也是心中不平。

“行了，聽說書院要搬遷，你等走不走？”邊上的王導也是提出了從去年年底就傳出來的訊息。

“我不去，鄴城乃是曹賊的大本營，我等過去做甚？”耿榭還是有些不樂意過去。

去和留的問題，始終都在這些人之間徘徊和傳遞，有的人選擇留下，有的人則是選擇北上，但這終究是個人的選擇，又或者說是家族的選擇，但是離開的畢竟是大多數。

夏侯信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面，開始帶著曹叡指揮起書院的搬遷工作，除了課桌這些全部留下之外，更多的則是書院的書籍，將山頂的藏書樓內的書籍全部都打包帶走，還將自家的各類物品打包，還要協調徐庶等人一同北上，夏侯信覺得，對於曹叡最好的教導就是帶著他幹事情。

這些事情雖然極為辛苦，可曹睿卻是樂在其中，忙活來忙活去的。

“叡兒，小心些，少聽你姑父的，快快上車來。”曹清看著曹叡，眼中滿是歡喜，曹叡的到來徹底的彌補了自己的缺陷，直把曹叡當成了親兒子一般。

“不要不要，騎馬好，我長大了也要騎馬，聽說姑父之前還經常上戰場，長大了我也要上戰場。”曹叡在夏侯信的懷中不斷的叫著。

“好，騎大馬，不過光武藝好可不成，還得懂兵法韜略，元直先生精於此道，可是打敗過你子孝叔公的，你可是要好好學習啊。”夏侯信也是輕輕的撫摸著曹叡的頭，邊上的徐庶則是笑眯眯的沒有什麼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