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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河邊街頭,有些灰心。可一想到妹妹燕燕,又不忍退縮了。人活於世,大多隻為一點心念。貧者念富,病者念愈,父母念兒女安順,妻子念丈夫一心一意……若這心念被硬生生斬斷,性命之根便也隨之摧折。何況燕燕連這心念斷自何處都不清楚。她生性又堅執,凡事都要明明徹徹。於她而言,懸念比斷念更加苦楚難熬,除非解開這心結,否則永難安寧。

想到“念”,於仙笛深嘆了口氣。念字是今日之心,可人心何曾有片刻停駐於今日?它由過往之念纏縛到今,又綿延至將來。如同繞絲成繭,糾攪不絕。若將這絲抽盡,人心恐怕一無所剩。正如佛家雲,心為幻,莫執念。種種苦楚,到頭皆空。然而,人生來即有知,有知便有念。雖然苦惱牽纏,這一點心念卻是人之為人僅有之憑據。若沒了這憑據,人與木石又有何分別?存活於世,又有何意趣?何況,念也並非盡都是苦,它也有樂、有美、有善。替妹妹除去唸之苦,便能幫她尋回念之樂。妹妹樂了,我也才能得念之安與喜。

想到此,他不再猶豫,一路上只要見到店肆攤鋪、遊商走販,便過去打問。可一直走到昨天那家酒肆前,一絲影兒都沒問到。他身心俱疲,立在路邊,默默尋思其他法子。正在犯愁,昨天那個夥計從店裡走出來,一眼見到他,忙問:“這位客官,您還在打問典二爺的事?”

“嗯。”於仙笛苦笑著點點頭。

“昨天您走後,店裡有個老常客,叫胡胖子。他說那天傍晚,瞧見典二爺在路上跟一個婦人說話。”

“哦?什麼婦人?”

“胡胖子並不認得,只說那時他正巧走在典二爺後頭,見有個婦人抱著個兩三歲大的孩兒,等在路邊。典二爺過去時,那婦人上前攔住典二爺,叫了聲‘少東家’,典二爺見了她似乎有些吃驚……”

“他們說了什麼?”

“那婦人喚了典二爺去河邊說話,胡胖子便繼續走了,並沒聽見他們說什麼,只瞅見那婦人生得頗有些姿容……”

毛球猶豫再三,還是打算替張用去做那樁事。

自從張用那裡學到孵雞卵的法子後,他便罷了手,沒再做賊,一心一意去孵小雞賣。起初人都笑他變成了一隻母雞,他卻渾不介意。做賊能做到老?總得尋個收場。而且,他之所以做賊,是由於自小身子弱、手腳慢,其他營生都學不會,爹孃死後,再沒依靠,才逼得去跟人學偷。可做了賊才知道,賊尤其得眼尖、手快、腿腳利落。為了偷些活命錢,他不知道捱過多少打。他也早已認了命,想著自己生來便是個無用之人,能捱到哪天算哪天。誰知道老天竟給他指了條生路,讓他碰見了張用。

張用那法子果真奇妙,只需二十來天,一堆雞卵便成了一群喳喳叫的小雞,利錢能翻幾倍。天底下哪裡尋這等巧營生去?頭一回自己孵出二十多隻小雞,他樂得幾乎要大哭,生下來二十多年,做人終於有了用場。更妙的是,他的笨和慢,在孵雞時竟成了長處。這活計最考的便是耐性。這個他最不缺,做賊時,同夥常讓他把風,哪怕冬夜寒風裡,他也能一蹲便一兩個時辰。

那些笑他的人見他賺了銀錢,都來跟他討問。但金可送、銀可送,營生不可送,這是他活命的根本,哪裡能輕易傳給別人?他怕張用將這法子透露出去,瞅了許多時日,並沒見第二個做這營生的,這才放了心。

這孵雞營生讓他有了銀錢,能安生吃飯,敢躺平睡覺,更娶了妻室。在他心裡,張用如同上天派遣的活命神仙一般。昨天張用來找他,讓他出力做件事。原本張用哪怕要他一條臂膀,他也願砍下來給他。可一聽那樁事,他心裡頓時千百個不肯——張用要他去綁劫一個人,京城彩畫行碾玉典家的長子典如磋。

自從過上這安穩時日後,他寧死也不願再去做賊,何況是綁劫人?

張用卻說,這是一樁救人命的善事。他想問詳情,張用又不肯說。只拿孵雞來誘他,說知道為何有些雞卵孵不出小雞來。這樁難題他已經尋思了許久,卻始終找不出緣由。他孵雞已經入了迷,一聽張用知道其中秘訣,頓時動了心。再瞧張用,應該不會有什麼歹心,便猶猶豫豫答應了。

可是,他只做過賊,從沒綁過人,根本不知道該如何下手。張用走後,他又有些後悔了。倒是渾家提醒了他:“咱們孵雞,十隻卵最多才能孵出五六隻小雞,若能孵一隻得一隻,利錢不是能漲一倍?再說,張作頭瞧著不是惡人,他又說這是在行善。就算他真做出什麼歹事來,罪也在他,不在你。你雖沒綁過人,你從前認得的那三個賊伴啥事做不出來?他們時常來借錢借物、討吃討喝的,哪個還過一文錢?那些錢怕是下輩子也討不回來,正好讓他們出力,替你做了這事。他們還你的情,你還張作頭的情,風推水、水推舟,不是大家都便宜?”

他一聽立即去舊日常聚的賭坊尋見了那三個賊夥,拉到僻靜角落,說了這事。原先做同夥時,那三個人常欺他人笨,只喚他“毛尾巴”。合偷一隻雞,他只能輪些翅尖、雞腚、雞腳吃。等他改換了營生,三人見他發了跡,見面時臉上都撮出笑,叫起毛哥來。可這時,聽到他有事相求,三人又立即嗒嘴咋舌,擺起了喬樣兒:“毛哥,咱們是一窩裡生的一般,你的事我們哪裡能不幫?可綁人不是耍的,一旦事發,必定要進囚牢、挨杖子、刺字發配,到那時節連口餿水都沒人給我們送。”

毛球知道他們無非是想勒錢,便說舊賬抹清,每人另給三百文。三人仍不鬆口,又繼續磨,直磨到一人三貫錢。毛球一算,三人九貫,得孵兩千多隻小雞才賺得平。他有些心疼,但這事既已答應了張用,又望著張用說出那孵蛋秘訣,只能忍疼答應。不過,他深知三人品性,便堅執一條,事成後才拿錢。三人又纏了一陣,他卻死咬住不鬆口。三人只得應允,一起跟著他尋到碾玉典家。

到了典家,其中一個裝作主顧去問彩畫生意,敲開了門。開門的是個胖僕婦,說典如磋出門未回。他們便坐在巷口的茶肆裡等。一直等到深夜,茶肆都打烊了,典如磋卻仍沒回來。想著典如磋若是半夜回家,更好動手,四人又躲在巷口暗處,一直等著。那三人等得都睡著了,毛球許久沒有蹲守過,也幾次倦極而盹。直到天亮,也沒見典如磋回家,他以為睏倦錯過了,又讓那個同夥去敲門打問。那胖僕婦說典如磋仍沒回去。那三人實在熬不住,且白天也不能動手,便先回去了。

毛球卻忍著疲乏,繼續守在那裡。瞅了一整天,典如磋仍沒回來。

牛慕又來到虹橋一帶。

前晚那個大板牙陌生男子找見他,說瞧見一夥人騙劫了他姨姐寧妝花。更奇的是,大板牙男子雖然一路盯看,轎子裡的寧妝花和棺木中的屍首竟憑空不見。牛慕起初不肯信,但見那大板牙男子滿眼焦憂,說自己姓範,女兒也被那夥人劫走,想和牛慕合力追查那夥人下落。牛慕正愁找不見任何蹤跡,有人相商,自然極好。可是,兩人商討了許久,都猜不透寧妝花和她丈夫的屍首怎麼會憑空不見。夜深後,只得各自回去,約好今天上午在虹橋碰頭,再一路仔細查尋一道。

牛慕回到家中,心裡還盼著妻子寧孔雀已經回來,可一進家門,他娘便趕出來問寧孔雀的下落。他心裡一陣悵悶,只得隨口說寧孔雀回父親那裡暫住兩天。他娘仍不住數落他,他實在受不得,逃回自己臥房關上了門。看著那空房空床,他心裡越發空落,不由得又自怨自責、自傷自悔起來,可事已至此,已無力迴天,只能悵悶悶脫衣睡覺。一晚亂夢紛紛,天不亮就醒來了。

他怕娘又叨嘈,穿上衣服,悄悄出了門,在外頭店鋪裡討了洗面湯,草草洗漱過,胡亂吃了些東西,便趕到了虹橋。

那個姓範的男子還未到,他便站在虹橋上向北岸張望尋思。那姓範的說,寧妝花是在橋東根米家客店前下的船,那夥人接著她,抬著棺材,到了橋西頭的甘家麵店門前。寧妝花在那裡上了轎子,棺材被抬上太平車,而後一起向西去了。寧孔雀打問到的也是這樣,她還向甘家麵店的那個主婦證實過。

這夥人自然是慣賊,但不知他們用的什麼秘術,竟能在那姓範的緊盯之下,讓轎子和棺材都變空。他望著甘家麵店,默默思尋了一陣,心裡一動,忽然想到一樣物事——那張黑油布。姓範的說,那夥人將棺材搬到太平車上,上頭罩了張黑油布。車載棺材,再常見不過,為何要罩塊黑油布?姓範的一直盯著,但黑油布張起來時,便能遮住他的視線!雖然時限極短,若是慣賊熟手,恐怕足以將棺材裡的屍首搬出來。而寧妝花上了轎子後,轎子那一側壁板若是動過手腳,人從靠牆那邊下去,站在街這邊,也看不到!

牛慕睜大了眼睛,身子都有些顫。不過,迅即又想到,用油布遮過人眼,搬屍下車、活人下轎,都還好辦。之後一人一屍又去了哪裡?青天白日的,又怎會憑空消失不見?

他又急思了片刻,猛然想到:甘家麵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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