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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辰宇軒忙完回到紫雲府,本來想著去看書顏,現找一圈沒看到人。
回答房間,辰宇軒突然問谷一:“那人在哪?”
“南苑!”
“知道了,下去吧。”
“是。”
這時,南苑院內琴聲響起,聲音悠揚。
辰宇軒眉頭一動,然後將隨行侍衛留在門外,接著邁步走了進去。
這個季節草木茂盛,花團錦簇。
循著琴聲,轉眼的功夫,便輕車熟路的來到宅院後面的小院。
接著抬眼一看,果然只見小院大樹下,盤膝端坐著個身穿月玄青色的青年男子,正在撫琴。
這琴聲叮叮咚咚……
從指間流瀉而出,似絲絲細流淌過心間,妙韻天成,但其中卻似含蘊著一種說不出的幽恨之意,好像諷刺著這個王朝,滿懷悲憤難解,又似不得已而為之的悲憤心情。
辰宇軒低語:“嗯,餘音繞樑,三日不絕。如山澗泉鳴,似環佩鈴響。”
而男子反而唱道:“相逢好似初相識,到老終無怨恨心。近水知魚性,近山識鳥音。
這空靈之聲,令人憶起那山谷的幽蘭,高古之音彷彿御風在那彩雲之際……
讓人想起要是焦娘子在,那才是絕配。
辰宇軒瞥了他一眼,眼裡閃過一絲冷色:“難得你有這般閒空。”
“是嗎?看來冥某表演的正是時候。”
“聽到這麼好的琴聲,是辰宇軒的榮幸。”
男子嘴角勾起,整個人通透起來。
“客氣,君子以鐘鼓道志,以琴瑟樂心。”
意思是,鐘鼓能出金石碰撞的聲音,其聲雄渾優美,適合表達自己的意志,琴瑟則更加平淡溫和。
不追求聲音有多麼響亮,不追求技巧有多麼高,適用於靜養身心悠揚的琴聲能將人帶入神奇美妙的意境當中去。
也許是頗有幾分感觸,辰宇軒低垂著深邃的眼眸,正色道:“古人寫道,凡鼓琴,有七利,一曰明道德;二曰感鬼神;三曰美風俗;四曰妙心察;五曰制聲調;六曰流文雅;七曰善傳授。
不知冥歌兄是哪種?”
“不知!”
說完,男子勾弦,動作優雅,目光炯炯落在辰宇軒身上,直言:“說不清,道不明,治世之音安以樂,其政和;亂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國之音哀以思,其民困。聲音之道,與政通矣。”
眼下憂國憂民時期。
“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四海無閒田,農夫猶餓死。”
“你要不要比試?”
辰宇軒轉過去,看過去:“別這麼悲觀,行不行?比就比!”
第一次被迫營生。
於是辰宇軒命人送來沉香木琴,信手拔彈,從容典雅,一聲聲清新的音符從指尖瀉出。
冥歌一愣。
“沒想到你的造詣比我還高。”
“說笑了。”
要知道,平日裡這裡除了自己彈琴,很少有人在紫雲府內彈琴。
“沒有。”
“何必這麼謙虛啊!”
“真要比?”
“不敢?”
“有什麼不敢。”
辰宇軒點了點頭,但視線卻始終落在自己的沉香木琴,沒有離開。
冥歌笑道“那好,今日有幸前來,自當感激不盡。”
“開始吧!”
琴聲再次響起,亦揚亦挫,深沉,婉轉,空靈而不失激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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