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塵世亦或仙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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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所想象的痛苦畫面並未來臨，反而他的額頭多了一絲溫暖。

溫暖的出處正是申鶴，她彎腰後將自己的額頭輕觸其上，他們之間的溫度也在此刻互相傳遞。

申鶴並不懂何是喜歡，何是慾望。

她只明白剛剛手掌輕輕撫摸的時候，應為寒冰之軀的她卻無時無刻不被暖意包圍。

一絲絲心跳，一絲絲溫暖的回流，是她歷練以來所接觸凡塵之物中是最為獨特，也最為美好的。

申鶴對於凡間的規矩如同白潔之蓮一般，所以當她想再次體會這人間煙火味時，她才會直接做出在旁人看來如此冒昧的舉動。

事實上，申鶴的本性並不壞，甚至可以說她所經歷之事還讓她的心理保持著那份作為人的純真，實屬難得。

這一次的接觸也沒讓申鶴失望，川上笙額頭所帶來的感覺相比上一次的撫摸要更為強烈。

額頭傳來柔柔的觸感，並且觸感中還有一絲溫暖傳遞到她的全身。

這讓長時間在孤獨之中歷練的申鶴，第一次有了喜歡，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她對這來歷不明的溫暖顯得十分依賴，就如同小貓遇見主人時會想要接觸到主人讓他沾滿自己的氣味一樣。

現在的申鶴也是如此，因為缺少凡塵的接觸，她並不懂得如何留住這份唯一的溫暖。

所以她此時只會更靠近笙，想讓自己的身體在多與川上笙貼近一些，順便記住川上笙所流露出的香味。

她想將這份溫暖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至於申鶴為何如此渴望溫暖，這不得不提到她的神之眼。

冰屬性神之眼帶來的是不懼嚴寒，讓她即使置身位於寒冷之中也不曾感受到人們口中所訴說的寒冷之意。

但神之眼終歸還是外物，持有之人內心的寒冷卻無法被一個外物給填滿。

申鶴也是如此，她理解嚴寒，這並不是普通的嚴寒，而是孤身坐于山野之間，青山綠水，鳥木相伴，卻時常讓她感到心中皆空的“嚴寒”。

她是凡人，一位最接近仙人的求仙“遊歷者”。

竟而仙者所展現出的無慾無求讓身為凡軀的她始終無法實現。

甚至即使仙途有紅繩和石梳的幫助，讓一個本不屬於仙途之人踏上毫無念想之路，還是不太可能。

畢竟申鶴自己也明白，其實她並不想成為真正的仙者，她內心的深處還渴望著溫暖來填滿曾經被傷害後留下的深壑。

但她也不會再踏入凡途，畢竟曾經擁有過的溫暖，母親離別時的寒冷和父親的背叛。

那些一幅幅陳舊卻永遠保留的畫面，即使有留雲借風真君的石梳斬卻，也依然猶如倒刺一般死死勾住她恐懼的傷口久久無法癒合。

但在這一刻，申鶴卻從川上笙的身上，感受到自己以前鑽入母親懷抱時才會擁有的溫暖，那是她這麼多年來唯一的渴望。

她的眼角因為陳舊的回憶，滲出一滴純淨而又冰冷的眼淚。

申鶴似乎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流淚，淚滴也順著她柔軟的臉頰滑落。

冰冷的淚滴脫離了申鶴的臉頰向下落去，所以淚滴也剛好輕吻在川上笙的臉蛋上。

淚滴與面板接觸之時，他害怕的心也在這一刻逐漸歸於平靜。

川上笙不再害怕，反而他的心中升起一絲疑問，她為什麼要哭呢，是因為自己麼......

不過這連申鶴自己也不大清楚，她明明不想流淚，也不會流淚，畢竟她不是已經斬斷紅塵了麼.......

但事實卻告訴她，她的內心還在渴望著以前凡塵的日子啊。

這種奇怪的一幕持續了許久，直到申鶴開口說話才得以打破，“你，可以一直陪著我嗎？”

其實現在的她完全可以把川上笙帶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完全囚禁起來，那樣母親的溫暖就會永遠陪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