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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5年5月5日,星期二

中午時分,我們來到了三號營地區域。我們從絨布冰川下方的槽谷冰柱叢裡走出來,第一次真正看到北坳,這時候我不禁感嘆道:“天哪,這裡可真是個可怕的地方。”靠近直通北坳的那面巨大冰封雪壁的地方,有一堆崎嶇的三角形岩石,這裡因此變得更加可怕了,我意識到那堆石頭其實是一座紀念碑,為紀念1922年雪崩喪生於此處的七名挑夫而設,在那堆三角形岩石邊上,堆著七個空氧氣罐,氣氛因此顯得更加悲涼。

我根本無從得知,終有一天,三號營地不僅會成為我們的避難所,在這裡我們的呼吸不會那麼困難,並且讓我們在克服無法忍受的重重困難之際得到喘息之機,不過這裡也對我的耐力進行了一次可怕的考驗。

我和讓-克洛德領頭,進行了從二號營地到三號營地的第一次攀登,我們的貼身老虎夏爾巴人拉帕・伊舍和諾布・切蒂與J.C.用繩子連在一起,昂・蚩力和巴布・裡塔則用繩索與我係在一起,向上攀登。我們在距離真正營地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和之前一樣,一看到倒塌的帳篷杆,冰雪覆蓋的廢棄帳篷上的破碎帆布,以及其他一些探險隊留下來的零碎東西,就知道那裡是營地了,然後我們看著前方那面1000多英尺高的冰峰雪壁,從這面雪壁上去就是北坳了,而北坳的一邊是珠峰的北部山脊,另一邊則是章子峰的南部山脊。“Col”是一個威爾士詞彙,意思是“鞍狀山”,不過這裡自然是我親眼所見的最高一座鞍狀山。

夏爾巴人坐在礫石上氣喘吁吁,已經筋疲力盡,我和J.C.就拿著他的望遠鏡,眺望那面矗立在三號營地另一邊的巨大冰封雪壁。我很高興和我的法國朋友與幾個夏爾巴人在一起。今天雷吉還在二號營地,監督第二隊夏爾巴人把他們負責運輸的裝備運到這裡的三號營地來,而讓-克洛德已經用竹枝標記出了穿越冰川的路線。理查則在大本營,和第三隊夏爾巴人往來於一號營地和二號營地之間背運裝備。

“馬洛裡的冰隙不見了。”讓-克洛德說著把他的小型望遠鏡交給我。

一年前,馬洛裡透過一道冰隙,自由攀登上了最後200英尺,到達了北坳之上,就是在那次嘗試攀爬那面垂直冰壁的時候,他們放下了桑迪・歐文製造的獨具匠心的木繩梯,布魯諾・西吉爾曾經扯謊,說他的人沒有用這條繩梯下山;雷吉也說去年八月,雖然繩梯已經磨損,她和帕桑還是順著爬了上去。因為有了這架繩梯,去年那隻大型探險隊中的許多挑夫才能爬上北坳,而不必找人不停地為他們開鑿出踏腳處。

眼下那道冰隙和繩梯都消失了,全都與那面不停變化的冰壁和冰川融為了一體。北坳上有一道巖架,到達那裡的最後200英尺垂直距離再一次變成了一面滑溜溜的90度堅硬冰壁,而前兩次探險隊都把帳篷搭建在北坳的那道巖架之上。可冰壁下面800多英尺的雪坡看上去同樣兇險萬分。

“這片通往冰壁的雪地看起來太深了。”我一邊呼哧呼哧喘著粗氣,一邊說。二號營地和三號營地之間的最後一段攀爬距離,很短卻很艱難。過程中,我們並沒有使用吸氧裝置,如果理查堅持他的計劃,這就是最後一段我們需要無氧攀爬的距離。而且我完全可以理解,為什麼和我們一起上來的老虎夏爾巴人全都癱倒在地,向後躺在他們所揹負的裝備上,他們太累了,提不起一點兒力氣把他們背上那30磅到40磅的裝備卸下來。

J.C.摘下他那個用克羅克斯眼鏡玻璃製成的護目鏡,然後抬起頭眯著眼瞧著那面冰壁。

“千萬別得雪盲症。”我說。

他搖搖頭,可他繼續把手放在眼睛上方,眯著眼研究這面1000英尺高的冰封雪壁。“相比冰川上,那裡新落的雪更多。”他終於說道,並且戴上了護目鏡,“或許情況糟得就像……”

讓-克洛德在尚未想好之前住了口,可我能夠讀懂他的心思,所以能聽到這句話沒說完的那部分:或許情況糟得就像1922年時的雪坡狀況,那個時候雪崩奪走了7名夏爾巴人的性命。可理查來到此處的三號營地之前,我們無法肯定這一點,不過我懷疑情況就是如此。

“趁著我們還沒有癱倒在咱們的朋友邊上,咱們還是幫他們重新站起來吧,免得大家一塊被凍死。”讓-克洛德說。他轉過身,開始勸那四個疲憊不堪的夏爾巴人站起來,這幾個人揹著裝備,個個萎靡不振。“就剩下幾百碼了,而且都是下坡路。”他用英語對他們說,他知道他的夏爾巴人諾布和我的夏爾巴人巴布會翻譯給另外兩個人聽。

我們從絨布冰川腳下一片巨大的冰柱森林蹣跚走向一片冰磧石。今天我們所有人都穿上了冰爪,夏爾巴人穿的是10爪冰爪,我和J.C.則穿了12爪冰爪。即便我們現在準備穿越冰磧石岩石帶也依然沒有脫下冰爪。這時候,我指著我們前面、距離營地差不多200英尺遠的一片開闊地,說:“那肯定是一年前嘉密・赤仁遇到布魯諾・西吉爾的地方。”

讓-克洛德只是點點頭,我感覺到他已經累壞了。

*

從絨布大本營到一號營地之間,需要攀爬3英里,在這個過程中,不僅要徒步向上穿越橫向冰磧石床,還要穿越成百上千根冰柱之間的薄冰地帶。從一號營地到二號營地,同樣需要向上攀爬3英里,一路上既要跨過冰磧石,也要穿越真正的冰川,不過途中大部分路程都要沿著槽谷而行,從河谷底部的冰柱之間穿行。然而,從二號營地到那面冰壁底部的三號營地,需要向上攀爬5英里,而這難以攀登的一段距離幾乎全都是越來越陡峭的冰川。

而且冰川之上佈滿了成百上千道冰隙,上面覆蓋著新雪。

J.C.在這些看不見的裂縫中間,彎彎曲曲地踩出我們的行進路線,我跟在他後面已經有兩天了,大多數時候,讓-克洛德都是在深及大腿或腰部的雪中開路,深深的雪上只留下了我們的腳印,不過我們還用細枝標記了路線,在較為陡峭的地方安裝了固定繩索。

這兩天的日頭全都高高的,透過我的護目鏡,可以看到這片冰川雪原到處都是漂移的雪面波紋和相對應的藍色陰影,如迷宮一般。其中一些藍色陰影只是影子。但很多則是薄薄一層雪下的冰隙,不管是誰,如果掉到了這些裂口中去,或許就會跌下數百英尺,一直跌落至冰川的中心。不知怎的,讓-克洛德似乎總是知道這些陰影都是怎麼回事兒。

從二號營地攀爬到三號營地的過程中,有兩次我們不得不繞到那些特別寬的縫隙兩側尋找道路。第一次是在昨天,J.C.終於找到了一座雪橋,他判斷那裡能夠承受我們的重量。我把我的冰鎬深深插進冰層之中,再把讓-克洛德身上的繩子拴在冰鎬上,然後我拉住繩子做保護,他第一個跨過了那座雪橋,接下來我們把兩條及腰高的堅固引導繩和祝瑪連線在一起,再把祝瑪扣在夏爾巴人新的登山安全帶上。

第二個大冰隙處可沒有雪橋,而且若打算向縫縫兩邊繞行,只能走向無邊無際的雪原,那裡有更多隱藏的冰隙。最後,我只能用繩子拉著J.C.,而夏爾巴人就用繩子拉著我,然後把另一把短冰鎬插在冰隙邊緣的另一邊,這樣繩子就不會繃入雪中了。讓-克洛德使用他的新式短冰鎬和12爪冰爪順著那個可怕的裂縫向下爬了60英尺到70英尺,最後他到達了一個位置。在那裡,兩面冰壁貼合的距離足夠近,然後他跨出了一大步(個子不高的人的一大步),把右手裡的冰錘使勁鑿進對面的冰壁裡,又把右腳的冰爪前爪踢進對面的冰壁裡。隨後他擺動左臂和左腿,越過了這個不斷擴大的深淵,深淵底下則是絕對的黑暗,他把兩隻腳上的冰爪前爪都楔進藍色的冰壁裡,之後一邊把兩把短冰鎬鑿進冰中,一邊向上爬,而兩把冰鎬楔進對面冰壁的位置一個比另一個高。

J.C.一爬出來,站在冰隙對面,我就把一卷結實的繩子扔了過去,然後又把他用來固定繩索的兩把長冰鎬也扔了過去。接下來我用兩把冰鎬和幾枚長冰錐把繩索固定在我們這一邊的冰隙處。J.C.身上穿著我們尚無人在這座山上系過的安全帶,然後他把安全帶上的扣環扣在一個祝瑪上,抬起套著冰爪的靴子,跨過繩子,兩臂輪換著,屁股衝著我們,拉著跨越無底洞的雙繩,快速朝我們過來,彷彿他是個在遊戲場上玩耍的小孩兒。

“夏爾巴人揹著東西可過不來。”我氣喘吁吁地對他說,這時候他正解開身上的繩索,從危險的邊緣走開。

讓-克洛德搖搖頭。他一直在攀登,忙這忙那,而我還在這裡氣喘吁吁。“現在讓他們把背的東西卸下來,放在這裡,我們回二號營地。現在雷吉應該已經讓她那隊九名挑夫把繩梯運到二號營地了。我們可以把兩個10英尺長的繩梯捆紮在一起,再用我們過雪橋時用的引導繩,接下來……搞定!”

“搞定!”我重複了一遍他的話,卻不像他那麼熱情。一路上沿著冰川攀登到這裡,路程很長,難度很大,而且到處都是危險,到三號營地的這段5英里路程我們已經差不多走了三分之二了,可現在我們竟然還得退回二號營地,去搬運繩梯和更多的繩索回來。和我們在一起的幾個夏爾巴人正咧嘴笑著。他們今天搬運東西已經累得夠嗆了,自然很樂意把沉重的裝備卸下來,毫無負擔地走下帶有竹枝標誌的冰川,那裡很安全。

理查提醒過我們,前幾支探險隊的計劃和行程,也包括一年前馬洛裡探險隊的計劃和行程,到了最後就是這麼變得亂七八糟的,在前往三號營地和北坳途中長11英里的槽谷和冰川上,他們把裝備卸得到處都是。他說,這世上所有的軍事計劃都無法克服這種因為冰隙和人員疲憊而帶來的固有混亂狀況。

“反正我們也需要更多的竹枝。”J.C.說。這倒是真的。讓-克洛德選的這條攀登冰川的路線冰隙太多了,而且蜿蜒曲折,在我們已經走過的3.5英里路上,很少有筆直的路線。我們其實需要大量竹枝準確標記路線,給後來的挑夫引路,在下暴風雪的情況下竹枝尤為不夠用,可我們卻低估了所需竹枝的數量。

然而,到了5月5日星期二的下午1點左右,我們已經把我們的裝備安全地運到了三號營地。我們把15英尺長、捆紮在一起的木梯子放在無底裂縫上,僅用及腰高的引導繩把我們自己固定在冰爪上,然後穿了過去,我真希望自己再也不會經歷這樣恐怖的事情了(不過我知道肯定還會有更多這樣的經歷)。我們搭起了我和J.C.共同居住的小米德帳篷,而且因為預計大部隊會按照計劃搬運物資來到這裡,我們還搭起了雷吉的半球形大帳篷。今天晚上,那四位夏爾巴人可以睡在裡面。

*

我們的計劃是這樣的,我們幾個今晚在這裡紮營,等著雷吉帶領老虎第二隊9名夏爾巴人把物資運到這裡來,按計劃他們會在明天中午之前抵達,然後我們在三號營地繼續等待,並乘機適應新環境,一直到第二天,也就是5月7日星期四,理查會帶著老虎第三隊到來。根據計劃,到了那個時候,我們或許會再整休一天,然後派人嘗試攀登那1000英尺高的斜坡和冰壁,從而登上北坳。我心想,之所以這麼安排,主要是因為理查不希望任何人在他不在的情況下登上北坳,或許他還希望由他來第一個攀登那面斜坡與冰壁。

在這個週二的晚上,天色尚未變得漆黑一片,我的頭就開始劇烈地疼了起來。

在我們到達大本營時,我就開始頭疼了,那裡要比此處低很多,可突然間我感覺就像有人每隔30秒就把一根冰錐楔進我的頭骨裡似的。我看到的一切開始震顫起來,眼前的景物和很多黑點一起亂蹦亂跳,而且開始壓縮成一條隧道。我活了這麼大,還沒有出現過偏頭疼,我只記得自己有過兩三次嚴重的頭疼,可這次我簡直要疼死了。

我沒顧得上穿上我的鵝絨大衣或外套夾克,也沒戴手套,便爬出了左搖右晃的帳篷,繞開了我們拴系的另一個較大帳篷,在最近的一塊礫石後面哇哇大吐起來。就算我的胃裡已經空空如也,可是頭疼還是令我不停地乾嘔。沒幾秒鐘,我的手就凍僵了。

在模糊的意識之間,我意識到三件事:第一,風太大了,之前我和J.C.蜷縮的小米德帳篷此刻被風吹得猛烈搖晃著,發出巨響,如同洗好的衣服被放到颶風之中晾乾時發生的聲響(我以為這聲響是從我那抽痛的頭蓋骨裡發出來的);第二,狂風不停地吹,溫度會繼續下降,暴風雪也越下越大,我幾乎看不到8英尺之外的大帳篷;第三,也是最後一件事,就是讓-克洛德穿著芬奇羽絨外套,穿過帳篷開口處走了過來,正大聲喊我回到帳篷裡面去。

“行行好,傑克,到裡面去吐吧!”他大叫,“我們可以把盆扔到外面去。要是你在外面再待一分鐘,你的凍傷一個月都甭想好!”

強勁的風呼呼颳著,帳篷布猛烈飄蕩著,我勉強能聽清他的話。如果我的頭沒有跳著疼,我的五臟六腑沒有忙著向外湧,我倒是會覺得他的第一句話還挺好玩兒的。可現在我一點兒也不覺得好笑,而且我幾乎連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沒法爬回我們同住的那個被風吹得砰砰直響的帳篷。雷吉的大帳篷就在八九英尺之外,四個夏爾巴人在裡面擠作一團,現在我連大帳篷的影子都看不到了,不過我能聽到大帳篷的帆布在風中擺動的聲音。處在那頂帳篷和我們的帳篷之間,那聲音聽上去就像兩個步兵營在交火。然後我回到了帳篷裡,J.C.摩擦著我那雙被凍僵的手,然後幫我鑽進我的睡袋裡。

我的牙齒顫抖得厲害,連話都說不出來,不過一會兒之後,我還是擠出了一句話:“我……快……死了……我們……甚至……還沒……真正……到……這座……該死的山上……呢。”

讓-克洛德哈哈笑起來。“我才不信你會死呢,我的朋友。你只要吃點兒治高空病的藥就能好了,我也在抵抗高空病。”

我搖搖頭,想要說話,結果磕磕巴巴得厲害,最後只擠出兩個字:“水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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