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沈在野的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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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怕是有人來過了吧。”沈在野突然開口，淡淡地說了一句。

“我怎麼了，你不清楚麼？”沈在野垂著眼簾睨她：“你做了什麼好事？”

眼下正是姜娘子出風頭的時候，做什麼相爺都會好生護著，給她無上的恩寵。換做別的女人，定然是高興得不得了，然後稍微恃寵而驕，捏著些小事踩別人兩腳。可是如今顧氏都鬧上門來了，姜娘子卻沒個動靜，難不成堂堂公主，還是個軟包子？

心裡“咯噔”一聲，她下意識地就張口道：“姜娘子當真告狀了？”

湛盧站在一旁很納悶。姜娘子奇怪，身邊的丫鬟也奇怪，這個時候不逮著機會在相爺面前告顧氏一狀，還在等什麼？她這一不說話，自家主子又該找什麼由頭定顧氏的罪啊？

沈在野沒回答，一臉的怒氣毫不掩飾，伸手就擲了茶盞，碎片茶水四濺，驚得一眾丫鬟都跪了下去，顧懷柔也差點沒坐穩。

屋子裡的氣氛瞬間有點古怪。

“姜氏是從趙國遠嫁而來，你這般胡鬧，真是不知分寸！”低斥了一聲，沈在野冷眼道：“她的傷若是因為你而加重，那你便難辭其咎！院子裡若都學你這般惡毒，那便是永無寧日！今日若是不罰你，這府裡便沒個規矩了！”

青苔沉默，垂著眼簾充當柱子。

“爺！”顧懷柔又氣又委屈：“妾身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啊！”

“不舒坦？”沈在野抬頭，目光深暗地看著青苔：“你覺得這理由說得過去？”

“潑了姜氏一身的冷水，還不過分？”沈在野冷笑：“要殺了人才叫過分嗎？她身受重傷差點沒命，好不容易緩過氣來，這一盆水萬一叫她又感染風寒病情加重怎麼辦？”

青苔低頭道：“主子覺得床上睡著不舒坦。”

“妾身……”

“怎麼不在床上睡？”掃了一眼軟榻上的人，他一撩袍子在床邊坐下，伸手捏了捏桃花的手腕：“那麼重的傷，還折騰著挪位置？”

“往日你在這院子裡小動作不少，念你本性不壞，我也就沒放在心上。如今看來，你是當真自私任性，又心腸歹毒！”揮手就打斷她的話，沈在野道：“你也不必多說了，這府裡沒規矩不成方圓，雖然你與姜氏同為娘子，但你恃強凌弱，有違寬容端莊之女德，罰三個月的月錢，撤侍寢牌子半年。”

沈在野覺得有點奇怪，顧氏既然來撒了野，那按照常理來說，姜桃花身邊丫鬟見著他怎麼也該上來告個狀吧？這站著不吭聲是什麼意思？

倒吸一口涼氣，顧懷柔的眼睛瞪得極大，滿是不可置信，以為自己聽錯了。

院子裡一片祥和，桃花在主屋裡昏睡，旁邊的丫鬟神色平常，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

她可是很早就進了相府的人，還是娘子的位份，一直也得相爺寵愛，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就因為這樣的小事，半年不能侍寢？

眼神深邃，沈在野瞧見前頭大開的爭春閣院門，抬腳就跨了進去。

“是不是有些重了？”湛盧輕聲問了一句。

活著也該有活著的用處。

沈在野搖頭，目光幽暗地道：“若不是桃花說不想計較，比這更重的都還有。”

但是可惜，他看走了眼，姜桃花這女人出乎他的意料，不僅沒死，竟然還能反過來利用南王保命！他的計劃被她打亂，那她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

喉嚨一緊，顧懷柔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眼淚跟著就泛了上來：“爺，妾身在您身邊伺候這麼久，在您的心裡，就當真這麼不如姜氏嗎？”

本來姜桃花是應該死在景王那裡的，那樣一來，他就可以逐步挑起帝王與景王之間的矛盾，設法讓景王依賴他、信任他，最後為他所用。

沈在野抬了抬下巴，眼神晦暗不明，看了她一會兒，也沒回答，徑直就往外走了。

但是如今的情況不同了，朝中眾臣已經大多忠於他府下，該掌握的東西已經都捏在他手心，那就是時候攪亂這一池的水，以便趁機得到更好的東西。

他這個樣子，比回答了還讓顧氏難受，擺明了就是不但不如，連解釋都懶得解釋。

這後院一直是風平浪靜的，因為先前沈在野沒有多餘的精力應付女人，所以就制定了一套規矩，一切按規矩來，任憑誰有多少心思，也翻不起什麼浪。

從軟榻上跌坐下來，顧懷柔看著沈在野的背影消失在門外，終於還是忍不住嚎啕大哭。

“是。”湛盧應了，跟著自家主子一起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