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抱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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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進去了，然後呢？”沈在野輕笑：“他說什麼難不成就是什麼了？一將功成萬骨枯本就是帝王上位的必經之路，為了這點慈悲，就要放著近路不走繞遠路，我是不會同意的。”

“一將功成萬骨枯，可是靠著犧牲幫助自己的人上位，真的不會覺得孤獨嗎？回頭一看什麼都沒了，他分明是為你好，但被萬人唾罵，你卻不能幫他說一句話。”穆無暇笑著搖頭：“本王不想和沈丞相走到這一步，他是良師，也是益友，雖然有些觀念跟我不同，但他真的是一直在做為我好的事。這樣一個人，本王是要有多無情，才能看著他為了我去擔天下人的罵名？”

“您有這樣的想法，妾身真是太高興了。”桃花嘿嘿一笑，拿了筆便在紙上畫：“那按照原計劃，妾身還是先跟您說說趙國皇室的關係吧。”

姜桃花一愣，有些意外地抬頭看著他。

“這些我都知道。”沈在野莫名其妙地看著她：“有什麼好說的？”

穆無暇輕笑，伸手撐著額角道：“你怎麼就不明白呢？我就是不想他那樣做，所以才不願意聽他的話。”

桃花連連搖頭：“您知道的不會比妾身更清楚，相信妾身吧，您來看。趙國目前皇帝養病於深宮，皇后和皇長女把持朝政，大魏若是想與趙國合作，必定只能跟這兩個人談。”

“有丞相在，您不會是第二個太子。”桃花搖頭：“您會是一代明君，若有需要承擔汙名的事，丞相會替您去做。”

但這兩個人，偏生是最不會讓姜長玦和她好過的人，她擔心自己的要求達不到。

“姜姐姐的意思是……”抿了抿唇，穆無暇垂眸：“要我聽丞相的話，走上跟太子一樣的路？”

“皇長女姜素蘅的軟肋是李縉。”畫了兩個圈圈，再斂了一條線，桃花認真地道：“在李縉的事情上，姜素蘅都會選擇讓步，所以這回到底要不要放李縉回去，便看您的決斷了。再者皇后呂氏，呂氏心狠手辣，但因出身不高，她干政是一直沒人服氣的，朝中太尉王不群，與她算是剋星，能先說服王不群，聯合朝議，這樣呂氏也會拿您沒辦法。”

他的志向是許天下人一個太平盛世，老有所依，幼有所教，至少人都能吃飽飯，不用再為了起碼的存活而拼上性命。現在他離這目標已經近了一步，只是……尚且還做不了天下的主。

沈在野安靜地聽著，看她畫完了圖，才抬頭看著她，低笑道：“你們趙國皇室之人的軟肋可真多，那你的軟肋呢？”

穆無暇一愣，腦海裡想起那滿地的鮮血，和那小孩子在臨死之前要的兩個饅頭，心裡頓時沉重了起來。

背後一涼，桃花乾笑：“妾身的軟肋就是不能餓著，不能冷著。”

“王爺還記得先前與妾身同遊國都，看見的貧民嗎？”姜桃花道：“當時王爺的心情，現在可還依舊？”

分明應該是她那寶貝弟弟吧？嗤笑一聲，沈在野也沒多說，拿過她手裡的筆，畫了她和姜長玦的圈，低聲道：“你的意思是，兩國聯合的條件，是讓姜長玦掛帥？”

“本王也是如此認為。”微微皺眉，穆無暇嘆了口氣：“但是父皇不這麼想，此事，本王怕也是無能為力。”

“是。”桃花挺直了背脊：“如此一來，大魏省事，趙國也算是出了力。”

“妾身自己猜的。”桃花認真地道：“妾身覺得現在沒有攻打趙國的必要。”

“可是。”沈在野睨著她笑：“他現在在趙國還只是百夫長，突然掛帥，似乎沒什麼說服力。”

這事才剛說呢，她怎麼就知道了？

這就是她今兒瞪李縉的原因啊！桃花有點洩氣，要不是他們故意跟長玦過不去，以他的能力，怎麼可能只是個小小百夫長？現在要提拔起來，也難免就費力些了。

穆無暇一愣，驚訝地看著她：“沈在野告訴你的？”

“真是難辦啊。”沈在野感嘆。

“王爺厲害。”放下茶壺，桃花撩起裙子就在他面前跪下了：“妾身想請求王爺，萬萬不要攻打趙國。”

桃花蹲在軟榻上，為難地撓著腦袋，嘴裡也在小聲嘀咕：“應該還有別的辦法的吧……”

桃花點頭，跟著他去了側殿，又是端茶又是遞水的，一臉慈祥地看著他。穆無暇察覺到了不對勁，看著她問：“姜姐姐有事相求？”

“辦法是有的。”

“……好吧。”他道：“本王且再去側殿坐會兒，等趙國使臣醒來。”

一聽這話，桃花耳朵豎了起來，立馬看向說話的沈在野：“爺？”

南王皺眉，回頭想再看沈在野一眼，卻發現那人神出鬼沒的，竟然就不見了。

身子往後傾倒，沈在野有些慵懶地靠在軟榻邊，嫌棄地看了她一會兒，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臉頰：“這兒。”

“您別急啊。”桃花道：“趙國使臣還在宮裡，您身為唯一的親王，哪裡能撂下這攤子就走？”

放在平時，他這是什麼意思桃花可能不太懂，但是今兒生死攸關的，姜桃花抖機靈抖機靈的，撲過去就是吧唧一口，親得他滿臉口水。

瞧見她，穆無暇的臉色總算是好看了點，不過聲音還是悶悶的：“與人話不投機半句多，所以想出去走走。”

“這樣就有辦法了？”

“王爺。”桃花笑了笑：“您這是要去哪裡？”

面無表情地把口水抹了，沈在野點頭道：“你老實待著吧，我會替你想辦法的。”

穆無暇皺眉，目光復雜地看了他兩眼，轉身就走。沈在野也沒去追，就看著他一路走出芷蘭宮，然後在宮門口遇見姜桃花。

抱上大腿的感覺就是好啊！桃花都想流淚了。有生之年，終於讓她嚐了一把出賣色相就能被人提拔的快感。

“已經是時機成熟了。”沈在野笑了笑：“您沒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