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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年輕的一張臉,瘦削白淨的臉龐,眼底泛青,神色恍惚,旒珠將燭火的光影篩落在面頰上,顯得他格外懨懨厭世。

他在喝酒,明明面前案桌上擺著琳琅滿目的菜餚,都把李逢祥讒得嚥了好幾回口水,他卻一筷子都不願動,只顧著喝酒。

李逢祥太饞太餓了,見他不要吃菜,就拽了拽李化吉:“阿姐,我想吃肉。”

李化吉示意他不要亂說話,但殿門口的動靜還是驚動了那位青年,他抬起眼皮,卻沒有看李逢祥,而是把目光落在畢恭畢敬站在李逢祥身側的壽山。

他用醉鬼的腔調拖著長音叫壽山:“朕已經喝了半天酒了,怎麼不見你來勸朕注意龍體?”

壽山雙手攏在袖子裡,抱著拂塵,仍舊是恭敬到沒有脾氣的樣子。

可是他沒有回答皇帝的問題。

皇帝笑了一下,他拎著酒罈,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朕差點忘了,因為在你眼裡,朕已經是個死人了。儘管朕還活著,可就因為謝狁,那個逆臣賊子說朕不聽話,要換個新皇帝,你就直接當朕死了,不肯來伺候朕了!”

他踉踉蹌蹌地走來,清亮的酒水不停地從壇口濺了出來,酒臭味撲面而來,李逢祥懼怕地往李化吉身後躲去。

槐山村村口住著個酒悶子,吃醉了酒,就打媳婦和小孩,李逢祥不止一次聽到那座茅草屋裡傳出來的淒厲慘叫聲,因此他天生懼怕吃醉了酒的人。

李化吉擋在了他的面前。

皇帝已經走到了李化吉面前,用手指指著她:“你給朕讓開。”

李逢祥的身體在發抖,李化吉便沒有動。

皇帝惱怒之際,把酒罈子摔砸在地上:“朕還沒死,朕還是皇帝,你區區一個鄉野村婦,也敢忤逆朕?來人,給朕拖出去把她砍了。”

酒水濺了李化吉半扇裙,裙子溼漉漉地沉重地墜在身上,在森寒的冬日冒著絲絲涼氣。

“朕要砍她的頭,你們聾了嗎?”

滂臭的酒氣撲在李化吉臉上。

她咬著牙,仍舊沒有動。

壽山此時才笑著一揚拂塵,把皇帝隔開:“陛下吃了點酒,就糊塗了。”

皇帝的眼紅了:“朕糊塗了?壽山,朕清醒的很,別以為朕不知道這個小孩是誰,他是不是謝狁準備的新傀儡?這麼小的孩子,能做什麼皇帝,這天下終歸還是要謝狁說了算。謝狁,謝狁,你這個竊國賊。”

他咬牙切齒,又捶胸頓足,“天喪漢室,天喪漢室。”

這一番瘋發的,不僅李逢祥怕,就連李化吉也生出了無限的懼意。

如她所見,眼前的皇帝不僅康健,還很年輕,完全可以再坐幾十年的江山,可是現在謝狁已經準備讓李逢祥做皇帝了,他又打算怎麼處理這個皇帝呢?

就在她開始不安時,壽山拍了拍手,一個宮婢低眉順眼地端上來一壺酒,一個酒盞。

宮裡的人真奇怪,明明是要毒死對方,怎麼還會擺出這樣謙順的姿態?

皇帝見了那酒壺就失了態:“朕不喝,有本事把謝狁喊來,讓他親手殺了朕,他這個無君無父的佞臣,總有一天要被抽筋剝皮不得好死,死後還要被人掘墳戮屍,挫骨揚灰。”

他罵謝狁,用極盡惡毒之詞。

壽山皺了皺眉頭,命人去請謝狁,又請李化吉:“煩請女公子帶郎君旁坐。”

李化吉預料到接下來的場面不會好看,又涉及臣子弒君的陰私,其實她不該看的,可是壽山顯然沒有叫她避讓的意思。

李化吉雖不能領悟其意,但還是牽著膽顫的李逢祥的手,往旁側的榻席上走去。

皇帝驟然變了臉色,衝到李逢祥面前,目眥欲裂,眼球暴突而起,把血絲繃得纖毫畢現:“光復漢室,聽到沒有?你要光復漢室,殺了謝狁。”

壽山忙帶小黃門把皇帝扯了回去,李逢祥被他瘋魔的樣子嚇哭了,李化吉不得不把弟弟的臉按在懷裡安慰他。

就是在這樣混亂的時候,謝狁的聲音比人先至:“陛下如此失態,也不怕被人恥笑。”

李化吉掀眼看去,天光黯淡,將宮殿門口挺拔高大的身影勾勒得陰沉偉岸。

李化吉先看到的卻是他一截腕骨,比起周身的玄黑,謝狁的腕骨白淨得過分,毫無肉脂感,清白得彷彿一塊沒有生命的玉石,只有手背上的青筋蓬勃而富張力。

他跨進殿門,五官逐漸清晰深刻了起來,長眉,烏沉沉的眼眸,筆直挺立的鼻,單薄而平直的唇線。

很顯然,他的臉沒有一處是不美的,可正是這不真實的美給他帶來了天然的距離感,如今隨著年歲漸長,權勢更盛,這種距離感就成了壓迫感,讓人連與他對視都不敢。

壽山見他來了,忙請安:“大司馬,奴婢無能。”

李化吉很快察覺到了,壽山在她們面前也很恭敬,但這種恭敬只有順,不像對謝狁時那順之外還有更多的懼怕和討好。

謝狁沒有理會在他的烏靴邊低下的頭顱,他向皇帝走去,隨著他慢條斯理,一步步地靠近,他自帶的氣勢如鐵牆般推了過去,壓得原本怒罵不止的皇帝立時歇了氣,閉了嘴。

謝狁道:“陛下想見臣,現在臣來了,敢問陛下還有何遺言?”

皇帝的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氣聲,李化吉想他大抵是想求饒求聲的,可是被謝狁嚇得說不了話了。

真可憐。

謝狁的眼眸涼涼的,他從腰間抽出佩劍——他是權傾天下的大司馬,自然有劍履上殿的資格——劍刃如雪,插入了皇帝的身體裡,鮮血噴濺而出。

皇帝至死都沒有瞑目。

李逢祥的尖叫聲經久不絕,就連李化吉都不知道原來他的氣可以順得那麼長,可是她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她被謝狁的狠辣嚇丟了聲音,只有眼淚止不住地流著。

只有剛弒完君的謝狁無事般抽出劍,丟給了壽山,壽山用袖子捧著劍,也不捨於旁人,親手用絲巾小心翼翼地抹了鮮血。

謝狁的腳步已經轉向了李逢祥。

李逢祥的聲音啞得成樣,哭個不止:“阿姐,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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