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回家搭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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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偏僻的山腳下，彎彎曲曲的河流淺灘圍繞在山的周圍。這個小村莊就建在山腳下，離其它村落有一段路程。

這個山村都是祖籍從各地逃荒來的，組成了一個小小村落，因聽說第一對逃難的夫妻姓秦，所以這個小村叫秦家灣，後來逃難的人落村也都得到了秦家夫妻的幫忙，因而他也是這個村的里正。

秦家灣村民日出日作，靠河流充積的淺灘種作一季作物，農閒時靠家裡的男勞力上山砍些柴賣，打些獵物去鎮上賣，一年下來只將將有吃的，飽是談不上的。但也比在路上逃荒的要強。

秦家現任當家人秦侑，妻秦何氏，下河村何里正的長女，也是當今里正。下面有三個兒子，大兒秦硯，妻秦張氏，上灣張家村人氏；二兒秦茂，妻秦趙氏，逃荒來的兄妹倆，當村裡落戶，兄長在本村也成了家；三兒秦柱，妻秦王氏，鎮上雜貨鋪王老闆的小女兒。

大房兩子兩女，二房一兒三女，三房三女，所以秦家現在是子少女多，在這個閉塞的小山村，一家兒見著就是一堆小子的家裡，秦里正的男丁確是不夠看的，但是秦里正偏偏是一樣對待的。

女兒家他也是嬌養著，時時叮囑秦何氏，女兒家在好生待著，秦何氏也是把這些兒女都捧在手心裡怕化了。

早春二月，雪未化盡，到處散落下星星白點。

秦家本著勤儉持家的習慣，早上做的粗麵菜餅，糊了一鍋麵糊，配著菜餅吃，就是一頓早飯了，秦家老二，老三約好上了去後山，碰運氣看能不能獵到一些小獵物，打下牙祭，現在青黃不接，家裡勉勉強強有吃的。還有幾個嬌養的閨女，實在是日子過得緊緊巴巴的。

秦茂拿了上山打獵用的工具，秦柱拿了砍刀，萬一沒有獵物，也好砍擔柴回來，人不走空，農家過慣了眼裡有活的日子，精打細算。

三房三個閨女，老大秦菊十一歲，能給家裡做些小活計，偏秦家老太心疼著，閨女全在家裡繡花，打絡子，個個養得白嫩水靈靈的，左右鄰舍看了沒有不稱讚的。

老二秦芽八歲最是好看，雙眼隨了父親雙眼皮，大眼睛，看著人亮晶晶，讓人心裡暖暖的，她在鎮上外家的時候多，外家開著雜貨，接觸的人要多些，外祖王老闆雖然守著個雜貨鋪子，最愛附風雅緻，愛結交一些鎮上的文人，也是一個另類。

秦芽就是在這個蒙時期在外祖家識字，並把外祖家的藏書看了很多，其中雜記最多，外祖放棄了科舉之路，也愛收集些奇聞樂見，遊記。秦芽記性好，自己也覺得驚訝，看過的東西過目不忘。

她在遊記中看到很多記載的沒有見過的作物，想著自家貧窮，怎樣才能賺點錢，不讓一家這麼勞累，一年下來沒有結餘，眼看大堂哥要相看結親，至今還和兩個小弟擠在一起。

堂姐和自家姐姐年齡都大了，都要相看婆家了，沒有嫁妝去了婆家沒有底氣，每天她的腦袋裡想著就是怎麼能賺錢，怎麼樣能改變一家人的生活。

第二天早上，二伯和父親收拾東西的時候，她也拿起一把刀，一個籃子。

二伯看著她的架勢，問她“芽兒，你幹啥去呀！”柳芽說“二伯，我想跟你們去看看，小時候不准我去，現在我想去看看遠山到底都長了什麼，說不定我這次去還有收穫呢……”

二伯想反正也不走遠，回來這些天，一直悶在家裡，帶她去散散，也是好的。拿了各自要用的東西，這次去的山上，是上次搭橋的一個山頭，只去低山的位置。因為範圍擴大了，村民還來不及砍樹，林子很密，樹都很粗壯，一直沒有砍過，屬於原始森林，全是自由生長，沒有旁人干擾。

柳芽抱抱這棵，看看那棵，開心得不得了。走了不遠靠近陽面的一個山坡上，一片樹林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不是遊記上記載的柏樹嗎，木質結實，耐用，耐寒，生長緩慢，成材慢，是不可多得的木料。

她欣喜若狂，直呼運氣太好，這要是砍下來，要做多少傢俱了！她想象著眼前的銀子嘩嘩地堆起來，銀子她還沒有摸過，只在外祖家看過。

她興奮地大喊，可能興奮過了頭，喊出的聲音帶顫音，嚇得她父親和二伯什麼都顧不得了，丟了手上的東西順著她的聲音過來，看她抱著樹在那裡傻笑。

兩個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走近她，看著樹上也沒有什麼東西。二伯好奇地問道“芽兒，現了什麼東西麼？”她哈哈大笑道，“二伯，我們要財了！”二伯也高興的說“我們芽兒現什麼了？”

“柏樹，柏樹，財樹”，她二伯和父親對望一眼，也很驚訝，雖然是山裡的漢子，但也聽木匠說過柏樹是少有的好木材，只是生長的太慢了，因此也稱得上是稀有。

女兒家的嫁妝除了官家用的少量黃花梨外，大多都以柏樹和杉樹為主。柏樹和杉樹也是難尋的，只因好木材生長慢，成材慢。

父親正忙乎著做記號，二伯走到遠處的位置，打算看是不是還有這一樣的樹種，他回到原點的時候，臉上的喜悅掩都掩不住。

二伯獵也不打了，撿了點乾柴急忙急的回去，趕緊跟父親商量，拿個章程出來，怎麼才能把這片柏樹變成白嘩嘩的銀子。芽兒說這是柏樹，那就是柏樹了。

全家人直楞楞看著他們急忽忽回來，秦芽把籃子扔得一譁拉，動靜不小。

在房裡的姐妹都出來了，爺爺正在綁掃把，二伯興奮地喊道“爹，芽兒在陽坡上現了一片柏樹林，我們要有銀子了！”

全家人云裡霧裡望著他們三個，還是柳芽走到爺爺的面前，說“我們在一個山坡上現了一片成材的柏樹，可以打嫁妝傢俱的。”

秦里正一聽，嘴角一直哆嗦著，內心一陣狂喜，一直在為幾房的房子愁，這下可好了，只要砍了可以運出來，就可以變成銀子啊。

他把掃把一扔，“走，我去看看。”二伯急急地帶他去了，剩下她和父親在那裡，父親說道“一片坡上全都是的，好多啊！”

全家人聽懂了，話外之意是，如果找到銷路，上山砍就能賣銀子了，所有人都興奮得不得了。

大伯母拉著芽兒的手“芽兒，你就是家裡的福星啊，你不回來，誰知道去搭橋，誰認得柏樹啊，只會當柴燒呀。”

二伯母和母親也是喜笑顏開。沒過多久，爺爺和二伯回來了，坐了下來，全家人都圍著他老人家。他清了清嗓子，說道“老二，你現在去鎮上，把你做臨工的大哥叫回來，我們商量下章程，看砍下來怎麼個賣法。”

二伯又急趕到鎮上去，在這個時間裡，每個人心裡很激動。尤其是大伯母，內心裡更是歡喜得不得了，長子到了相看的年紀，還和兩個小的擠在一起睡，每每想起就心酸，這下好了，只要有銀錢，房子才能蓋起來。

晚上全家人聚在一起，大伯，二伯和自己的父親齊齊望著爺爺，他磕了下煙桿，沉聲說道“這個樹是芽兒現的，我們是找木匠做成現成的賣，還是把木材賣給鎮上木行，怎麼個賣法，一起都想想。”

他望了旁邊的大兒子秦硯，秦硯看他老父親望向自己，心中早有成算。他在回來的路上聽著二弟的想法，也想了很多，最終覺得目前還是賣原木，錢要來得快些，後期經濟狀況好了再找木匠做了去賣成品。

秦硯說道“現在家裡急需銀錢，賣原木來錢快，自己賣成品既要有木匠，又要在新樣式，現在還是賣原木的好。”

秦里正讚許地點了點頭，說“這樣來錢快點，可以解決當前的困難。山上樹怎麼砍下來，運出來，鎮上的木行還是由老大你去聯絡下，讓木材行的老闆看下，出的價格如何。”

當下，全家人都在思考怎麼砍，怎麼運。這時奶奶話了，她也是見過世面的老人了，說道“木材行裡有乘手的傢伙什，或是打鐵鋪裡的砍刀，都可以借來用。”

芽兒心裡對老奶奶豎起了大拇指，木材行應該有鋸樹的鋸子，從木匠那裡借，別人也要掙錢了，也不是個長久的辦法，最好的還是自家要把這些東西制起來。

第二天一早，大伯去了鎮上，還不到午飯的時間就坐著馬車回來了，帶來了一個胖胖的，面板微黑的中年男子。

他身邊還站著個十五六歲的小夥，穿著時下流行的綢緞絲袍，五官剛毅，面板白淨。

芽兒細細打量小夥，小夥也微微掃了下所有的人，目光落在芽兒身上，微微抬了下頭，略停頓了下，再轉過頭望向秦里正。

秦里正內心有點激動，看到帶來的人心裡有了底氣，粗糙的手在自己的粗布衣上擦了擦。中年男子看到他上前，微揖手“里正大叔，勞煩你帶我去看下，我們看下再商議如何。”秦老爹連連說“好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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