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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自主地厲聲問:“裴相公,出什麼事了?”

裴度指著書案:“長安來函,你讀一讀吧。”

將書信匆匆掃過一遍,韓湘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截、截舌!”

“怪我,都怪我啊!”裴度啞著喉嚨說,“我不該任由玄靜陷入宮中而置之不理,只是一味抱著幻想,指望她會在宮中磨礪了性情,並最終改變想法。可嘆啊,這些都只是我的一廂情願!”他痛心疾首地連連搖頭,“我早該料到會有今天!”

韓湘急問:“為什麼?為什麼聖上要對靜娘下如此毒手?她做錯了什麼!”

“你沒看見信上寫的嗎?因為玄靜說了大逆不道的話,所以才會被處以截舌之刑……”頓了頓,裴度慘然一笑,“唯一的好訊息是,《辛公平上仙》一案告破,段成式洗脫罪名,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吧。”

“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什麼大逆不道的話?”韓湘還在一個勁兒地翻看書信,“這裡沒寫啊!我不明白,靜娘到底說了什麼話呀!”

“我想……我知道她說了什麼。我還知道她為什麼要那樣說。”裴度沉痛地說,“玄靜她恨我,更恨聖上!”

“恨您?恨聖上?”

“因為她親眼目睹我射殺了崔淼,並且她相信,正是聖上命我這樣做的。她之所以在宮中隱忍兩年,目的就是要查明崔淼的死因。她想弄明白,崔淼這個江湖郎中到底犯了哪條死罪,竟使他不得不死。這一次,她一定以為找到了答案,所以才會不顧一切地忤逆聖上,因為她要為她所愛之人鳴冤啊!唉,就像……李諒的兄弟要為他的兄嫂鳴冤一樣。”說到這裡,裴度看著目瞪口呆的韓湘,長聲喟嘆,“我只道玄靜是個執著的孩子,願意尋根究底,卻不想她還如此剛烈。我真的很後悔,沒有早一點告訴她——崔淼沒有死,他還活著。”

“……崔淼還活著?”韓湘的腦子亂作一團了。

“我的那一箭從城頭射出,被崔淼胸前的假玉龍子擋了一擋。假玉龍子從中裂開,箭矢插入他的胸膛,崔淼受了重傷,但沒有當場斃命。按照聖上的旨意,我原應該再補上一刀,割下他的頭顱才是。可是就在那一個瞬間,我改變了主意。”

裴度沒有說明,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他留下了崔淼的性命。他只告訴韓湘,發現崔淼尚有一口氣之後,他便命人將崔淼藏了起來,另外從淮西戰場上找到一具年紀和相貌近似計程車兵的屍體,將其頭顱砍下帶回長安。當時裴玄靜瘧症復發,再加目睹崔淼中箭所受的刺激,病得人事不知,所以才僥倖瞞過了她。回到長安之後,皇帝根本沒有興趣檢視崔淼的頭顱,就命裴度將它處理掉了。

“如此一來,崔淼已死遂成定論。但實際上,我將他轉送去了洛陽,悄悄找人為他醫治。”裴度解釋道,“崔淼的傷勢非常嚴重,不將他帶入長安,一則是怕走漏了風聲,二來他的身體也承受不了長途旅行。到達洛陽之後,崔淼的情況仍然幾經反覆,很長時間都處在生死的邊緣。所以,我也一直沒有對玄靜提起。恰好那時,聖上遷我為北都留守,我認為是個很好的機會,可以遠離長安這個是非之地。我原計劃帶著玄靜一起來太原,再把崔淼也安排到這裡來救治。可是萬萬沒想到,玄靜自作主張攪亂了回鶻和親,被聖上沒入宮中……”

平復了一下心情,裴度繼續說:“玄靜奉旨入宮,我固然大為不捨,但也覺得她的行為太過失當,無法偏袒。玄靜是以陪同永安公主修道的名義進宮的,今後還有機會離開。故而我思之再三,贊成了聖上的決定。玄靜的性格有時的確太過執拗,我以為讓她在宮中過一段與世隔絕的生活,靜心修道,約束性情,同時把過去的事情逐漸淡忘掉,對她終究是件好事——可是,唉!”

事與願違固然令人傷感,但裴玄靜會有今天的遭遇,確實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更粉碎了裴度的美好願望。

裴度告訴韓湘,到太原後不久,自己就命人將崔淼接來,為他多方延請名醫,最終救回了他的性命。等崔淼真正恢復健康時,距離蔡州之戰已經過去大半年了。在崔淼臥病期間,裴度始終沒有和他照過面。對於崔淼的各種問題,僕人們遵照裴度的吩咐一概置之不理,同時對他保持著嚴密的監控。

直到崔淼基本痊癒,對這種囚徒般的生活再也無法忍耐時,裴度才與他展開了一次嚴肅的長談。正是這次談話使裴度震驚地發現,崔淼的身世大有玄機。

<h2>2</h2>

裴度嘆息著說:“當初,聖上正是以崔淼身世的名義,命我將其誅殺的。”

在裴度收到的旨意中,皇帝明確指出崔淼之母是大明宮中曾經的女醫官,名叫藥蘭。藥蘭出身於一個不為人知的神醫家族。該家族早從漢朝起即為御醫,後來又歷經各朝皇家所用,自大唐建國便一直在長安宮中侍奉。藥家的醫術相當精湛,但因從不在民間行醫,所以其名不揚,就連他們的姓——“藥”也是由漢家天子所賜,其本姓反倒無從考證了。

藥家醫術的核心是一本世代相傳的神奇方書,藥家就像保護性命一樣保護著這本書。歷朝歷代都有人打過這本書的主意,巧取豪奪卻統統失敗。因為除了方書本身,藥家還有一套記錄和解讀藥方的特殊辦法,所以即使有人拿到了方書,不會讀照樣沒用。但藥家也因此遭到皇家所拘束,世世代代都不得踏出皇宮半步。

到了藥蘭這一代,整個家族只剩下她一脈單傳。又因藥蘭是個女子,所以時常在後宮走動。東宮太子多病,王良娣經常向藥蘭請教調理補宜的方子,兩個年齡相仿的女子因此結下私誼,王良娣也跟著藥蘭學到了一些皮毛的醫術,並且記住了藥家常用的幾個方子。

許多年後,正是憑藉這幾個方子,王皇太后認出了崔淼的身份。

裴度道:“崔淼自己的回憶也證實了,他應該就是藥蘭逃離長安後生下的兒子。問題在於,當年藥蘭為什麼要出逃?”

按照皇帝的說法,藥蘭企圖在太子的藥中下毒,被識破後倉皇出逃。皇帝甚至一口咬定,先皇之所以沉痾不起,即位不久就因病重禪讓,又僅過了數月便駕鶴西去,這一切都要歸咎於藥蘭的毒藥。

韓湘問:“這麼說藥蘭下毒成功了?那她就是沒被識破啊,為什麼還要逃?”

裴度頷首:“問得好。關於藥蘭毒害先皇的說法,還存有其他疑點。你想一想崔淼的年齡,他出生於貞元七年,也就意味著藥蘭逃離皇宮的時候肯定早於貞元七年。而此時距離先皇病逝還有足足十五年。試問,天下有什麼毒藥會等到十五年後才發作呢?”

“就是!”韓湘贊同,“所以先皇之死和藥蘭不可能有直接的關係。如果藥蘭當年真的下了毒,也肯定是被發現了的。但若是那樣,她怎麼可能逃得出去呢?”

“除非有人幫她。”

“幫她?誰?”

裴度道:“你倒不如換一個問題思考,是什麼人讓藥蘭下毒?”

韓湘思忖道:“藥蘭只是一名宮中女醫,沒有理由毒殺太子。此事必有幕後主使,會是什麼人呢?”他抬起頭看著裴度,期望從宰相的臉上找到答案。

裴度面沉似水,韓湘心中的疑團卻像冰封的湖面即將融開……

太子之位意味著未來的最高權力,在歷朝歷代都是一個相當危險的位置。既然是最高權力,就必然有人想爭奪;既然是未來的,就說明尚無明確保障,人人都有機會。

奪嫡,也許不是毒害太子的唯一理由,但絕對是需要最先考慮的那個理由。

大唐建國至今,多任太子均難逃被廢被殺的可悲下場,正是慘烈的奪嫡鬥爭的結果。先皇在太子位上整整二十六年,是大唐迄今為止堅持時間最久、並最終登基的儲君。在這漫長的二十六年中,他曾幾度面臨重大的危機,而這些危機都和一個人分不開——舒王李誼。

舒王李誼是昭靖太子李邈之子,也就是德宗皇帝的侄子、先皇的堂弟。李誼年幼時父親就亡故了,德宗皇帝對他特別憐惜,親自撫養他,後來乾脆將他過繼過來。在德宗皇帝的幾位皇子中,舒王李誼排行第二。

先皇為嫡長子,太子地位本該牢不可破,但德宗皇帝對李誼異乎尋常的偏愛卻成了最大的陰影。舒王李誼得到的各種封賞均超過太子,由德宗皇帝特許,連外出的儀仗都在東宮之上。涇原兵變時,德宗皇帝倉皇出逃奉天,命舒王做開路先鋒,卻讓太子斷後。後來還以舒王戰功卓著為名,加封他為天下兵馬大元帥。雖然這只是一個榮譽稱號,但從來專封太子,所以當舒王得此封號時,有關德宗皇帝即將廢掉太子,改立舒王的傳聞更加甚囂塵上。德宗皇帝似乎還嫌不夠亂,乾脆讓舒王從十六王宅中搬出,到大明宮裡與自己毗鄰而居。

所以說,先皇的二十六年太子生涯,始終籠罩在舒王的奪嫡威脅之下。雖然二人都行事謹慎,從未公開撕破過臉,但如若當年真有人想要害死太子,舒王確實有最大的嫌疑。

難道,藥蘭是奉了舒王李誼之命?

想到這裡,韓湘又擔心起來,自己的這一連串推測會不會太想當然了?須知宮闈秘史,向來不足為外人道也。先皇和舒王都已作古十幾年了,自己怎敢在沒有半點實證的情況下,去貿然臆測多年前可能發生過的一次謀殺?

他遲疑地對裴度說:“裴相公,假如藥蘭奉命毒殺先皇,那就應該是幕後主使者幫她逃走的吧?”

裴度卻道:“你的心思還是太單純了。試想,藥蘭沒有完成使命,幕後主使者是應該放她走呢,還是應該殺她滅口?”

韓湘不吭聲了。宮廷鬥爭從來都是這個世上最血腥的鬥爭之一,藥蘭既被捲入,不論成功與否,等在她面前的只能是死亡。但是她卻活著逃出了皇宮,她是怎麼辦到的?

裴度沉聲道:“我認為,當年幫助藥蘭逃走的應該是王皇太后。”

“王皇太后?”這可是韓湘想破腦袋也得不出的結論。

“據我推斷,當年藥蘭奉命在為太子治病時下毒,但她並沒有那麼做,而是選擇將內情告訴了對她友善的王良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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