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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實是那些被遺忘的人中最強的人之一。朝廷裡沒人敢僱傭你,可能是因為你為了榮耀背叛了師傅。我不知道這些年來你是否後悔過。

寧缺擦了擦臉上的冷雨,看著垂死的老人。 “既然你已經被世人遺忘了,我想殺你也不會造成太大的麻煩。再說了,我已經被學院錄取了,所以殺了你,就像鮮花和鴿子一樣,是慶祝活動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陳子賢蒼老虛弱的眼神中充滿了迷茫,他低聲道“請快點給我說完。

“現在還早,你們可憐的徒弟今天需要更多時間完成訂單。”

寧缺看了一眼烏雲籠罩在雨簾上,太陽不見的天空。但是,他知道他還有很多時間。他低聲說“這是為了我的享受。這些年你讓我很痛苦,所以你不應該指望很快就會死去。

“我有一詩要讀給你聽,”他平靜地說,面無表情地看著柴火中的老人。“我來自山川。我來自草原的燕國領土。我來自將軍府。我是來取你性命的。

聽到將軍府二字,陳子賢渾濁的眼睛頓時變得明亮起來,隨著顫抖的雙手下意識地在溼柴中打著手勢,他的臉色也漸漸鬆了一口氣。他盯著寧缺稚氣的臉,聲音顫抖著說道,“所以,事情就是這樣。所以。。。將軍的兒子還活著。你。。。你說...你已經被學院錄取了。那真是太好了...真的很好。這些年我過著如此疲憊的生活...在我死前知道將軍的兒子還活著......並過著美好的生活...我真的可以安息了。

“誰不厭倦生活?”寧缺低頭看了看雨水撞擊地面形成的凹陷,低聲道“我要學書法、數學奧林匹克、鋼琴、畫畫。每個週末我都要坐在媽媽腳踏車的後座上跑來跑去,終於對少年宮比對自己的家更熟悉了。我不累嗎?

陳子賢聽不懂這段對話。他抓著流血的傷口,痛苦地搖著頭。

寧缺抬起頭,盯著他面無表情的臉說道“儘管辛苦了,還是有一些高手。那些學過奧林匹克數學的人不會對這樣的考試題有問題,以至於他們會覺得這些是愚蠢的問題。無論如何,他們都會比我聰明,即使我努力了一輩子。

“無緣無故,我來到了這麼可怕的地方,在將軍府住了好幾年。只是因為你這樣的人,不僅我的好日子一去不復返了,我認識的每個人都死了。我的父親和母親都死了。那一年我只有四歲,但我不得不開始思考關於我的生與死的煩人問題。我怎麼能不累呢?

這是他四歲時第一次握住直升機,那一年,他殺死了他生命中的第一個人。當他看到黑血水從菜刀的葉片流到指間逐漸變稠凝固時,他才意識到巧克力火鍋其實是一種噁心的食物。殺人後,他幾次嘗試洗手,但血腥味和菜刀的鏽味似乎縈繞在他的手上。這些氣味在過去的十二年裡一直伴隨著他。

他在雨中握住右手,任由雨水洗淨他的手,但他覺得自己永遠無法洗去手指間濃稠的血液。他臉色蒼白,說道“在此之前,我從來沒有殺過人,但現在我現殺人比做考題更容易。我還沒有結婚,但我需要拖著一個孩子和我一起穿越岷山千里。每次和某人見面,我總是擔心他有殺我的意圖,把孩子搶走嫁給妻子。你覺得我不累嗎?

“是你讓我感到如此疲倦。因此,我需要殺死你們所有人,以便感到更放鬆。只有當你全身的血液流出來時,我才能感覺到我的手乾淨。你可能會認為這是一種冷血的報復,但有時,我覺得我有必要清潔雙手。

寧缺盯著垂死的老人,道“我要用你的血,洗我手上的血。

說完,他蹲下身子,撿起了老人身邊的菜刀。他看著老人,補充道“至於你能不能安詳地死去,你可以問問你到達冥界時在將軍府殺過的人。但是,我相信像你這樣無用的人,浪費了一生來歌頌自己的忠誠,並認為經歷苦難是償還惡行的一種方式,永遠無法平靜地死去。

然後他在老人耳邊低語,然後他舉起直升機,像一個經驗豐富的伐木工一樣在老人的脖子上劃了一刀。老人的脖子被砍掉了。然後他站起來,從院子裡撿起竹製雨帽,裡面已經裝滿了雨水。他戴上帽子,推開院門走了出去。

院子裡的雨還在下,鋼結構的敲擊聲還傳來。然而,柴棚外沒有人砍那堆木頭,菜刀卡在老人的脖子上。

昔日的玄威副將陳子賢,現在是東城長安的慘不忍睹的鐵匠。他凝視著天空,看著從天而降的雨水。他眼中冰冷的表情頓時暗了下來。無論如何,他無法閉上眼睛,任由雨滴落入他的眼睛,洗去所有殘留的血液。

...

...

窮人巷外的黑色大傘下,桑桑默默地凝視著巷子。從開始到現在,她沒有改變自己的姿勢。她穿著一雙又小又破的鞋子,站在原地等著。雨越下越大,打溼了她的頭和左肩,但她沒有移動一寸。她也沒有退縮到庇護所裡躲起來。

巷子裡沒有人,但可以聽到腳步聲。她轉過身,看到寧缺從一條巷子的西邊走出來,頭上戴著一頂竹製雨帽。在帽子的陰影下,他的臉色非常蒼白。她急忙撐著傘衝過去庇護他,在任何人注意到之前,他們迅離開了該地區。

油紙上的第二個名字,陳子賢,今天終於被除名了。他是將軍府大屠殺的直接兇手之一。然而,寧缺並沒有顯得太好,他們回到了林四十七街的老毛筆店。擦掉臉上的雨水後,他直接上床睡覺,沒有洗腳。

這幾天,他在舊圖書館裡歷經千辛萬苦。無論他的精神力還是體力,都已經達到了極限。而且,他今天要在雨下殺了那個人,這讓他的精神力更加消耗殆盡。於是,當他終於能夠放鬆下來,在春雨中得了微微的寒冷之後,他忍不住像麻袋一樣倒在了床上。

他從他微冷的身體裡感覺不到任何溫暖,即使桑桑已經給他蓋上了兩層毯子。他茫然地盯著天花板,天花板上粘著許多檔案,喃喃自語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進入學院嗎?你知道我為什麼冒著生命危險只留在舊圖書館嗎?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努力才踏入那個世界嗎?

桑桑蹲在門口,忙著給他煮薑湯,所以她沒有太在意他每隔一年半就會生的喃喃自語。她也沒有時間回答他所有毫無意義的問題。

寧缺艱難的翻了個身,看著蹲在門口的小身影。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溫柔地笑了笑,說“這些問題確實是愚蠢的。當然,你知道原因...但其他人不知道。要說我採取所有這些行動的原因是因為我喜歡它,那將是有史以來最弱的理由。殺死一個審查員和一個老鐵匠對我來說已經很累了。如果我是現在的我,強大的我配備了三把刀片......我怎麼能殺了夏侯和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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