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根之水18 人潮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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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想要把別人擠下去，爭先恐後地抓著小攤子上的貢品。

有些人被身後的人擠上前去，撲在小攤子上，模樣狼狽，卻絲毫不顧形象伸出雙臂把面前的貢品攬在懷裡。

這種現象屢見不鮮。

用竹子編織的小攤子有些不堪重負，出“吱呀”的哀鳴。

原本就不是很多的貢品很快就被洗劫一空。

老者看著面無表情，明顯司空見慣。

遲岫握緊手中的陶瓷人偶，目光落在行舟和樂淵身上。

剛剛繁葉隨意抓了一個貢品，被老者提醒不能亂動，他忿忿地又隨便抓了一個放在兜裡。

剩下行舟樂淵二人，沒有拿。

遲岫也有些吃不準二人為什麼要跟上來，或許是想要利用她和繁葉。

不過遲岫不在意，畢竟她會秉持互相利用的理念。

這時，行舟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個東西，是一面小旗子，也就是剛剛繁葉想要拿著看卻被警告的那面。

他什麼時候拿的？

遲岫記得他一直在觀察那面牆壁，或許是在她和老者談話的時候？

樂淵也趕忙拿出自己剛剛從小攤子上摸的貢品，那個東西看著奇怪，是個黝黑的骨頭形狀。

“我的神明啊，請保佑你忠誠的信徒，我將會將我的身心都奉獻於你…”

一個剛剛搶到了貢品的信徒突然開口，他的臉上有幾處擦傷，應該是剛剛在搶奪貢品推搡之間被其他信徒弄的。

但是他絲毫不關注，反而雙手捧著來之不易的貢品，虔誠祈禱。

“我的神明啊，請保佑你忠誠的信徒吧，我將我的所有奉獻給你，請你保佑我，讓我死後靈魂得到淨化…”

“我的神明啊……”

“我有罪，我沒有得到供奉神的物品，請神賜罪。”

剛剛還在瘋搶貢品的信徒在聽到第一聲祈禱之後紛紛停下行進的腳步，站在原地。

有貢品的就捧著貢品，沒有的就垂下頭顱，頹廢至極，嘴裡唸叨著“有罪，請神賜罪”之類的話。

看見這一幕，遲岫不禁皺起眉頭，她第一次見到這些宗教信徒的瘋狂。

一向平靜的心湖都被激起波瀾。

“我去。”

繁葉人都驚呆了，忍不住爆粗口。

他說完就抿著嘴，甚至環視了周圍，現沒有人注意到他，他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遲岫的目光落在那些信徒身上之時，眼中只有無盡的疑惑不解。

同時，她注意到那些信徒中混雜著幾個穿著打扮不同的人，他們穿著黑白長袍，乾淨整潔，此時站在人群中掃視著。

“他們的瘋狂，來源於執念。”老者看到身邊的幾個人的呆滯模樣，解釋道。

但是未多說一言。

遲岫默默伸出另外一隻手，捧起陶瓷人偶，裝作一副虔誠的模樣。

繁葉見狀手忙腳亂地學遲岫，他閉上眼睛，又小心翼翼地眯著眼看外面。

行舟拉著樂淵混進了信徒之中。

不久，一個穿著黑白長袍，臉上有著絡腮鬍的高大男人開口。

“都準備好貢品，我們要出了，時辰即將到來，神會準時降臨。”

聲音粗獷，幾乎把所有信徒從禱告中拉回來。

遲岫看了老者一眼，見老者正認真清點著剛剛賣貢品賺到的大筆聯邦幣，沒有開口，上前走了兩步，跟在兩個女人身後，和她們一同行走，那兩個女人身形枯槁，其中一個走得一瘸一拐。

另一個伸出手拉著她的袖子。

見狀，遲岫更加不解。

信徒，為什麼寧願傾家蕩產，也要去供奉神信奉神，是為了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嗎？

這些人口中的神，真的存在嗎？

越是想的多，遲岫就感覺後背有些涼。

似乎連質疑“神”的真實性，都是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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