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騎手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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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明一時無話可說，鄭宇也覺得聊得差不多了，揣起手機回屋工作去了。

黎明的過程很快，兩人聊天幾句的功夫就已經天亮了，姜明找了毛巾和消毒水把存放一夜屍體的餐箱擦洗一遍，之後就趕緊離開站點了。

今天沒有喝豆腐腦，排隊買了一份四種配菜加生菜的雞蛋灌餅，帶回宿舍吃去了——雖然吃東西的時間沒有變，但把地點改在宿舍的話，他就會有一種“我在休息”的錯覺，身心都會顯得格外放鬆。

其實他只是縮在了鬆軟的舊沙裡，一邊啃餅一邊開啟騎手系統裡的騎手小鎮。

圖示是帶有“VR”角標的一團篝火——雖然只是附加功能，但同樣支援VR登入，這已經成了各類軟體的基礎技術。

最基礎的方式就是將VR眼鏡當做投影屏，透過藍芽連線電腦或手機，以此達成最廉價的虛擬世界體驗。如果追求更加沉浸式的體驗（並且有足夠的經濟能力），可以額外新增光學動捕裝置替換手機和電腦，既簡單又靈活。

順帶一提，VR還有另一個展方向為了追求操作簡便和響應迅，可以透過神經和機械間的電訊號轉化做到用意識操控VR場景。這種技術直到前段時間才走近大眾視野，契機是一種輔助型腦機的推出。

姜明在網上看過這種裝置的使用演示，效果和四五十年前的科幻片差不多，腦袋上插幾根線就能在虛擬世界裡飛天遁地，但目前還在小範圍測試階段，不是姜明有資格企望的了。

之所以要提這件事，是因為建立這個專案的團隊來自“福生科技”，嚴格意義上和姜明是同事……相當嚴格的意義上。

總而言之，VR技術的展催生了新一代的應用程式，普通手機使用者、VR輔助使用者、腦機直連使用者可以出現在同一個虛擬世界，玩遊戲也可以同臺競技……但前兩種玩家有著天然劣勢，他們的“手”永遠拼不過把腦神經直接連入遊戲的傢伙。

騎手小鎮就是這樣的虛擬世界，姜明的角色建立後出現在一個黃昏的廣場，周圍有人說說笑笑地閒聊，有人眉飛色舞地兜售東西，有人抱著吉他彈唱，遠處甚至有人在踢球，人們的每一個動作、神態都和現實中沒有差別……但姜明只有手機螢幕上的操控輪盤和幾個蹲、跳等簡單動作的按鍵，像個npc似的在廣場上四處走動。

“這些人都是送外賣的嗎？……好傢伙……”

四下望去，廣場上的人們形形色色，像姜明這樣僵硬木訥的角色其實也有，但更多的人都和外賣員的身份完全不沾邊。

這裡似乎是虛擬世界的正中心，整個小鎮圍繞廣場建成了環形，低矮而鬆散的建築風格和現實中的小鎮相差無幾，區別是小鎮既乾淨又整齊，似乎每一寸空間都被認真規劃過。

這個鎮子恐怕並不是“小”鎮，想要探索不知要多久，姜明也沒有這個興致，直接開啟了傳送面板——

福生集團的虛擬宇宙由“福生往來”公司構建，共分成五級世界，目前所在的是第三級世界“小鎮”，每座小鎮對應現實中的一個城市，姜明進入的就是“明安市小鎮”。

第四級世界叫做“營地”，可以自由建立、銷燬，類似於世界版的“聊天室”，第五級世界是“家”，每人一個的獨立小空間。

向上看，第二級世界叫做“無際之城”，是每個子公司的員工聚集地，姜明現在沒有進入的許可權。第一級世界叫做“福生界”，當然也沒有進入許可權，想都不用想了。

沒有去其他世界探索，姜明直接傳送到了小鎮裡的資料室，控制人物坐在一臺電腦前。

——隔著手機螢幕用電腦上網，這事其實挺奇怪的，但資料室電腦連線了集團內部的資訊海，那些現實世界被刪除或篡改的記錄、被隱瞞或粉飾的事實都在這裡保留著最原始的版本。

姜明在舊沙上坐直了一些，又啃了兩口餅，打起精神搜尋有關昨晚那個虛影的事。

搜尋欄裡輸入“殮屍人”，一會兒就載入出了結果——

《學做入殮師，三天賺十萬！》

《他為死人裝殮數年，某日竟吊死在靈堂之上》

《震驚！18歲小夥學做入殮師，原因竟然是》

“……”

姜明修改了一下篩選條件，和自然現象有關的結果只剩下幾條，再排除一些莫名其妙的獵奇新聞，姜明很快就找到了那道虛影的資料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