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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奈何,投鼠忌器。
李聞鵲壓下怒意,沉聲道:“你將公主放了,再把數珍會的事情交代出來,我可以向朝廷求情,不僅放你自由,還讓你戴罪立功,賞賜你金銀!”
蘇芳笑出聲:“李都護,你打仗也許很厲害,可真不瞭解人,尤其是女人,難怪孫娘子跟你夫妻一場,人死了你才發現。你說的這些東西,虛無縹緲,我若是真信你,把公主放了,恐怕下一刻就要被亂箭射死吧!”
她有意無意掃了一眼四周屋頂。
那裡有李聞鵲事先安排好的弓箭手在埋伏,只要她聽信李聞鵲,鬆開公主,這些箭矢立馬就會將她射成刺蝟。
李聞鵲見佈置被她識破,只得揮揮手,將弓箭手撤下去。
蘇芳:“公主殿下在我手裡,你沒有討價還價的籌碼,勞煩李都護備兩輛馬車,一輛在北門,一輛在南門,再要兩個車伕,我現在就要走。”
李聞鵲不由望向陸惟,希望他給點主意。
但這個從來到邊城就表現得冷靜睿智的男人,此刻卻一言不發,像一尊不言不語的神仙塑像,端的是不食人間煙火。
李聞鵲根本不知道陸惟現在心裡正在同情蘇芳。
哪怕抓個劉復當人質,也比抓公主好吧。
雖然劉復沒來。
陸惟沒反應,李聞鵲只好重新去看蘇芳,和她懷裡的人質。
公主倒是鎮定,沒哭也沒鬧,只是微微蹙著眉,就這也讓人看著懸心,生怕她下一刻不小心暈倒自己把脖子磕在對方刀鋒上。
蘇芳還在催促:“李都護考慮得如何?我的耐心不多了。”
李聞鵲還能如何,他只能憋著氣,揮揮手,讓部下去準備馬車和車伕,又對蘇芳威脅:“你若傷了殿下分毫,便要當場五馬分屍!”
馬車很快就準備好了,蘇芳一開始說要去北門上車,走到一半又突然改了主意,說要去南門,一干人等只得陪著她一塊折騰。
折騰大半天,蘇芳總算拖著公主上了馬車,她讓車伕放開手驅趕馬匹,又直接鬆開對公主的鉗制。
因為即便行進中的馬車看起來速度不快,人要是跳下去,就算不被車輪壓過去,也很可能摔斷骨頭,所以她覺得公主不可能貿然跳車。
“殿下不像我見過的那些公主,竟也沒哭。”
蘇芳看著她脖頸被勒出的紅痕,有些驚訝。
“你還見過別的公主麼?”公主就問。
蘇芳點點頭:“是見過幾位,不過是遠遠地看見,是南朝辰國的幾位殿下,要麼是目下無塵,要麼,便是溫柔怯弱的。”
受寵的高傲,不受寵的柔弱,很好理解。
公主從前也是前者,所有天之嬌女的嬌蠻傲慢,她身上都有。
只不過十年過去,這些流於表面的膚淺,終於蛻化成別的東西。
但她現在更關注蘇芳話裡透露出來的資訊。
朱管事曾說過,蘇芳纏足,由此推斷她可能從南朝宮廷或某個王府出來的。
“蘇娘子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想必在數珍會也身居高位,被委以重任。”
蘇芳道:“上回殿下敢孤身闖入地下,這份勇氣肯定是別的公主沒有的,我便是在數珍會混得再好,也不過是見不得光的亂臣賊子,在殿下面前不值一提。我也知道殿下想問什麼,我可以透露一些——確實有人透過數珍會,想要以殿下你為財貨,販賣到南邊去。數珍會那天拍賣,最後一件珍品,原本是公主殿下你,只不過後來捉不到殿下,反倒被掀翻巢穴,也是我們失算了。”
之前那個絳袍內宦臨死前就已經說過這件事。
他說數珍會競拍的最後一件珍品,正是剛剛歸朝的公主,現在在蘇芳口中得到證實,真實度自然又上了一個臺階。
公主想到那天看見的藕色衣裙,就道:“那天殺了絳袍內宦滅口的,是你吧!”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蘇芳微微一愣,點頭承認:“公主好記性!”
公主就道:“既然你那天把人滅口,現在又主動提起,還特意選我為質,是不是有話要另外與我說?”
“殿下反應好快,又說話爽利,果然與我見過的貴胄女子截然不同!”蘇芳言笑晏晏,“不錯,我的確想告訴公主,要殺你的人從此地一路排出去,若公主想平安回到京師,要度過的難關恐怕還有許多。”
她見公主面色平靜,心裡又高看了一點。
公主雖然早有預料,但仍忍不住要問一句:“為何?”
蘇芳:“我不知曉,那些貴人哪裡會將這種事情與我商量?我只是因為執行任務,成為其中一環,方才窺見一些內情。我只知道,數珍宴上,想賣殿下的人,在朝堂裡,而想買殿下的人,在南方。殿下畢竟是堂堂公主,奇貨可居,買的人,心思可以理解,敢賣的人,才是肆意妄為。”
“另外,聽說長安還有些人,不希望你能活著回去,所以才會在你入城那天行刺,至於他們是什麼來路,我便不曉得了。我只知道,想要公主死的人,有許多,原因不一,目的不一。”
公主:“好,我不問其他人,既然數珍會只想賣我,而你又是數珍會的人,那上次官驛下毒的事情,又作何解釋?”
蘇芳:“這正是今日我找殿下說話的原因。數珍會內也有勢力之分,也有爭權奪利。我接了命令,只給公主下些迷昏神智的藥,正好又有別人得知訊息,借我之手,在同樣的飲食裡下了致命毒藥,說起來也是我失察了。”
公主:“你的意思是,都護府裡不止有你,還有其他潛伏之人?”
蘇芳笑了一下,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李都護上任三年,所有精力都用在對付柔然上,對後方,只要糧草給足,兵馬強壯,他就可以不管,更何況,當時李都護還沒能名正言順主理西州政務,不好越俎代庖。結果柔然一敗,張掖積弊就暴露出來,好像顯得他很無能,其實數珍會在地下經營,自沈源在時就有了,此地從前也不完全被朝廷管轄,這些情況,殿下您也是能猜到的。”
她雖然沒有正面回答,卻也已經回答了。
“原先,我是不準備說這些,但您的反應委實出乎我的意料,我也沒想到殿下敢親自闖到數珍宴上去。當日我賣面具給你們時,就已存了私心,沒有馬上將你們的行蹤上報,而是等你們到了數珍宴再報,如此李聞鵲能有時間趕去支援你們,我也算是間接救了你們吧?”
公主和陸惟在推測賣面具的芳娘子與廚娘蘇氏是同一個人之後,就產生不少問題和困惑,如今也算是解鈴還須繫鈴人,一一解開疑問了。
蘇芳繼續說道:“反正我如今在數珍會也待不下去了,不如對公主報以善意,若公主能平安活到京城,甚至更進一步,還請日後看在我此番將功折罪的份上,方便時高抬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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