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一筆孽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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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楚葭離宮時，也沒有見到皇后的身影，但想起剛才皇帝在聽到那宮女所說的話時那樣的驚慌，她又覺得有些許不適。

先前她只以為皇帝只是坐在皇位上難免有些多疑，可現在看來，似乎不盡然。

坐進沈宴的馬車，沈宴沒有著急詢問，只是先給她倒了一杯熱茶，又取出一包糕點放在她面前。

聞見油紙包中傳出來的淡淡香氣，楚葭驚訝道“是桂花糕？”

沈宴嗓音溫和，點了點桌子“你開啟瞧一瞧就知道了。”

楚葭當即迫不及待的開啟，裡面果然是白糯香甜的桂花糕，不免有些驚喜“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這個？”

沈宴笑的高深莫測，可楚葭卻不用猜就想到了“是先前在白雲觀的時候我師父告訴你的吧？沒想到他竟然會和你說起這些。”

畢竟在白雲觀幾年，她最大的愛好就是吃桂花糕，喝桂花酒。

不過到底也不能太過放縱自己的慾望，所以市場剋制著，才有利於自己的修行，但師父絕對是看的出來的。

她捻了一塊放在嘴裡，這桂花糕的手藝好，滋味香甜，叫她舒心了許多，好吃的眯起了眼睛。

看見她喜歡，沈宴這才道“先前在道觀裡的時候，觀主就已經叮囑過我，要好好對你，我自然是不能辜負。”

“要是我師父知道你這樣聽他的話，或許說的就不只是我的事情了。”楚葭難得對他這樣的話開了個玩笑。

見她心情好些了，沈宴這才問起皇宮中的事情，楚葭一邊吃著糕點，一邊一五一十的講給他聽。

得知最後皇帝叫走了皇后之後，臉色也有些凝重。

“這件事情我大概是知道，雖然當時我還在昏迷當中，但這件事情也是皇后的一個心結，所以舅父與我提過一嘴。”

“那紅袖其實是當初跟在皇后身邊一起長大的另一個宮女，她家裡就只有一個妹妹了，所以一直都自己養著，而後跟著皇后進宮，被皇上看上後不從，當晚生了什麼事情沒人知曉，只知道從那晚之後紅袖就死了，皇后又自請去了相國寺修行。”

聽了沈宴說楚葭才瞭然“竟然是一筆孽債。”

回到王府之後，她想了想，親手畫了一張安魂符，叫人送往鳳儀宮。

當晚，皇后在看見楚葭的字條後，忍不住落淚，瞧見皇后這樣，宮女晚兒也跟著難受。

“娘娘，您這是又想起紅袖的事情了，這不是您的錯，誰又能反抗皇上呢？紅袖為了不讓您為難，是自己選擇了那樣的死法的。”

皇后淚眼婆娑，搖頭道“不，晚兒，是我對不起紅袖，我身為一國之母，卻連身邊的人都保護不了，才要她以死明志。”

她想起白日皇上敲打她的那些話，苦笑了一聲，只覺得無比的諷刺，踉踉蹌蹌的起身，披散著頭走到窗邊，將那張安魂符放在燭火上燒了個乾淨。

只見符紙化作青煙，慢悠悠的飄蕩至空中，她又忍不住落淚。

“紅袖，你好好的去吧，下輩子投到一個好人家，安安穩穩的過上一輩子，千萬不要再牽扯到宮中瑣事受苦了。”

與此同時，望月殿中，秦施月自從白日驚嚇之後，就誰也不允許留在寢宮內，自己一個人呆愣愣的坐在屋子裡。

從今日開始，她才真正感覺到了深宮的可怕之處，才明白原來就算是再得皇帝寵愛，可是生命攸關之時，皇上也不一定會救她。

而人命是最不值錢的東西，只有權利才是一切，否則也不會分明身處於同一件事情當中，皇上卻能對皇后百般的遷就和維護。

要是她身後也有那樣的勢力，或者是……像太后那樣，自己的兒子佔據在權利之巔，哪怕不是親生的，也能在後宮中過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日子。

她眨了眨眼，眼淚落下來，緊緊抓著手中的被褥，心中更是對楚葭無與倫比的恨意。

要不是因為楚葭總是故意和她作對，她又怎麼會一次又一次的被壞了好事？

床邊悄無聲息的出現一個身影，那人隔著簾子輕笑“不過就是死了一個棋子，我們的秦貴嬪竟然也難過成這樣嗎？若是捨不得，我便把她再煉成傀儡，換一層皮來陪你好了。”

帳子內，秦施月想象到那樣的畫面有些犯惡心“你能不能正常一點！”

帳子被人掀開，那人毫不見外的坐在了床邊，面容上帶著笑意，眼中卻黑沉沉的叫人看不清“你語氣裡的怨氣都要充滿這整個寢宮了，這是在怪我先前沒有來幫你嗎？”

秦施月冷笑了一聲“我怎麼敢？說到底我也只不過是你的一個棋子而已，你想要丟棄，隨時就能丟棄了，何須來救我？”

那人嘆息了一聲，臉色冷了下來，聲音卻越溫柔。

“貴嬪，你誤會我了，楚葭實在是太厲害了，她設下的陣法我一旦接觸到，就會被她找到，屆時我們的大計就進行不下去了，所以為此，我叫我們的一個棋子自爆也要保你。”

秦施月神色緩和許多，到底沒有再糾結這件事情，只是忽然道“現在那丫頭死了，日後我需要幫手，又找不到你，還能找誰？你還在我的寢宮裡安插了誰？”

“放心吧，既然是我們的合作，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孤軍奮戰的，再過不久，你或許就能在宮中看見我了……”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秦施月忽然覺得眼皮有些沉重，不過眨眼間就昏睡了過去，那人才從她身邊站起來，掀開她的被子和衣服，露出領口。

黑夜中的一切在他眼中都沒什麼差別，他的手輕撫而過，忽然秦施月的面板鼓起來一小塊，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裡面蠕動。

他閉上眼睛，片刻後呢喃道“果然全部抹除了啊，還真是輕鬆，分明是我辛辛苦苦繪製出來的符文……”

蠕動的蟲子像是鑽進了面板深處，表面上看不出什麼差別，不過瞬息之間，望月殿的寢宮內除了秦施月外便沒了其他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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