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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破他的陰謀!……拉烏爾!……離開他、脫離噩夢!……噩夢在我識破他陰謀的那一刻才剛剛開始!……你別說了!不要再說什麼了!你就當自己什麼也不知道,我也什麼都沒告訴你。拉烏爾,現在我們應該正視現實,把命運交給上帝吧。拉烏爾,如果你心中有氣的話,你就怨我吧!……怨我吧!……在那一個晚上,就已經註定了有許多悲劇會發生的:舞臺上的卡爾洛塔就像變成了一隻癩蛤蟆一樣,只要她一張嘴,她就會像天生就住在池塘邊一樣,呱呱地叫個不停;劇院大廳的吊燈墜落在了觀眾席上,突然間大廳一片昏暗,觀眾有死有傷,驚慌的人們在黑暗中痛苦地驚叫著四處逃竄。

“在吊燈落地的瞬間,拉烏爾,我的心裡同時出現了你們倆的形象,那時,你們倆在我心裡的重要性不相上下,我不希望你們中的任何一個受傷。當我看見你和你的哥哥仍然毫髮無損地坐在包廂裡,我心裡的一塊石頭落了地。但是,他說他今晚一定會來看我的演出的,我感到一陣害怕,是的,我害怕,因為他不是什麼天使,他是一個普通人,他也難以逃脫死亡的厄運。我向上帝祈禱:‘上帝啊!不要讓吊燈砸著他啊。’舞臺上的我心急如焚、忐忑不安,我去受傷的人群中去找他,卻一無所獲。隨即我又想到,為了讓我放心,只要他沒受傷他就一定會到化妝間等我的。然而,他也不在化妝間。我一個人待在化妝間,滿含淚水地懇求他,懇求他:如果還活著,就說說話,讓我知道他還活著。他並沒有馬上回答我,突然,一陣熟悉的、悠長而美妙的低吟在我的耳邊響起。那是在耶穌的召喚下,慢慢地從沉睡中醒來的拉扎爾,在看到第一縷陽光時所發出的低吟。我對我父親的琴聲是那樣的熟悉,以至於我一下就聽出那聲音與我父親的琴聲幾乎一模一樣。拉烏爾,你應該記得,我們在佩羅墓園裡就聽到過那樣的琴聲。接著,那神秘的、看不見的樂器開始演奏那充滿生命喜悅的樂章,得意之情充滿了琴聲。伴隨著悠揚的琴聲,他唱出了那句令人懾服的歌詞:‘跟我來吧,不要遲疑!相信我!信我者將青春永駐!向著我前進吧!信我者將長生不老!’當時,我很難說清楚我自己的感受,一邊是被吊燈砸傷的人的呻吟,一邊是他令人懾服的永生嘆歌。我覺得我的身體已經不聽我使喚了,他似乎控制了我,我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向著他走了過去。而他在我前面領路般地漸漸地遠去,我亦步亦趨地緊跟著他,‘跟我來吧!相信我!’歌聲在我耳邊環繞,我合著他的歌對他說:‘我相信你,我來了……我來了。’令人奇怪的是,房間沒有盡頭似的在我的腳下延長。這可能是因為鏡子反光的緣故,我也正好站在一個鏡子面前。在我從那歌聲回過神來的一剎那,我突然發現我已經走出了化妝間。”

聽到這裡,滿臉不信的拉烏爾猛地打斷了她:

“什麼?克里斯蒂娜,你居然一點兒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難道你是在做夢嗎?”

“我確信那不是夢!但是我卻一點兒都不知道那是怎麼回事兒。你不是也親眼看見過我從鏡子中消失嗎?你應該能夠把一切解釋得清清楚楚的,但是我不能!……我只是覺得忽然之間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鏡子沒了,房間也沒了;當我試圖回頭去找那回去的路時,我發現自己站在一條陰暗的走廊裡……我心裡充滿了恐懼,我大聲地尖叫……

“四周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只有在遠處的交叉口有一道微弱的紅光照在牆角上。那歌聲和琴聲停止已經很久了,在靜悄悄的走廊裡只有我的尖叫聲還在迴盪。突然,我被黑暗中伸出的一隻手抓住了,就像一根冰冷的死人骨頭緊緊地抓住了我的手腕,極度恐懼的我大聲地尖叫著。這時,一隻冰冷的手臂扶住了我的腰,然後把我抱了起來……恐懼的我狂亂地掙扎著,我試圖抓住潮溼的牆壁,卻什麼也沒有抓住。我絕望了,我的身體無法動彈,我以為自己就要死了。那紅光離我月來越近,透過光線,我終於看見了那個抱著我的‘東西’的樣子;那是一個穿著黑大衣、頭戴面具的男人。我拼了命地想掙脫那個男人的懷抱,無奈我的四肢已經因恐懼而僵硬,我想大喊救命,無奈我的嘴被一隻手捂住了——那不是一隻來自人間的手,而是來自地獄的死神的手。我恐懼地昏迷了過去。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當我從昏迷中睜開眼時,我發現黑衣人就待在我的旁邊。一盞昏黃的燈就擺在離我們不遠的地上,在離我們不遠的牆上還有一汪泉水,在燈光的映照下泉水從牆上咕咕地浸出,最後消失在我躺著的那塊地面。我的頭枕在了他的膝蓋上,面具仍然在他的臉上戴著,為了讓我早點醒來,他用泉水默默地擦拭著我的太陽穴。但是這時的他更讓我感到恐懼。儘管他擦拭得非常溫柔,但他那身裝束就活生生地像個死神,這使我恐懼不已。儘管我全身僵硬一點兒力氣都使不出來,但我仍然艱難地推開了他的手,氣若游絲地問道:‘你是誰?那個聲音到哪兒去了?’但是,除了一聲嘆息,什麼回答我都沒聽見。

“突然,一股熱氣朝我迎面撲來。在黑暗之中,我隱約看見一個白色的影子出現在了那個男人的旁邊。我再次被他抱了起來,他把我放在了那白影的身上。我立刻聽見從那白影的嘴裡發出一聲歡快的嘶鳴,我驚訝地低聲地對那個白影喊道:‘凱撒!’馬匹興奮地抖了一下與我打招呼。當時的我,半躺在馬鞍上,我認出來了,那白影正是《預言家》中的凱撒,我平時對它特別寵愛,經常買糖果給它吃。但是,不幸的是一天晚上這匹馬被劇院幽靈偷走了,我還為此傷心了很久。對於幽靈的傳說,我一向斥之為荒謬的事,但我一直相信音樂天使是真正存在的。然而,儘管我不相信幽靈的存在,但是現實不得不讓我去想我是否已經成為幽靈的俘虜。那個聲音成了我唯一的希望,我在心裡大聲地向他哀痛求救,祈求他的幫助,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那個聲音和劇院幽靈居然是一個人。你應該聽說過劇院幽靈的故事吧,拉烏爾。”

“是的,我曾經聽人說到過劇院幽靈。”拉烏爾答道,“克里斯蒂娜,在你坐上那匹馬之後又有什麼事發生呢?”

“我一動也不能動地坐在馬上,任憑馬兒把我帶向何處……眩暈逐漸代替著這詭異旅程所帶給我的焦慮和恐懼。那個死神般的黑衣人在馬的旁邊扶著我,我已經放棄了,再也不做無謂的反抗了;在我放棄的一剎那,一種異常平靜的感覺籠罩了我的全身,就好像喝了迷魂湯一樣。不過,我的知覺仍然清醒,我發現有幾點亮光在黑暗之中忽閃忽閃的。根據我的判斷,我們當時應該處於環繞劇院地下宮殿的那條窄窄的走廊上。我曾經有一次,僅有的一次,走進了那規模宏大的、神秘的地下宮殿,剛走到第三層我就再也沒有勇氣繼續走下去了。但是,我能夠感覺到,在這之下至少還有兩層,這地下室規模之大就像一座城市。那時,彷彿有鬼影在我的眼前時隱時現,我害怕了、退縮了。那是黑衣魔鬼為了讓火熊熊地燃燒以警告你不要靠近,否則就用火焰燒死你,而在暖爐前面揮動著鐵鏟和刀叉撥弄著炭火。在這如噩夢一般的夜晚,凱撒若無其事地馱著我往前走。突然,我發現在離我們很遠很遠的地方,有一群小小的的黑影,像把望遠鏡反過來看到的一樣,這就是那群黑衣小魔鬼,他們在暖爐前面時隱時現……在我們靠近時,他們再一次出現……然後就消失了,沒有留下一點兒痕跡。黑衣人始終站在我的旁邊,攙扶著馬背上的我,凱撒繼續往前走,腳步平穩、毫不驚慌……我也不清楚我們到底要在這黑暗的地下室裡走多久,我只是約莫感覺到我們一路是在沿著螺旋梯旋轉往下走,一直走到這宮殿的盡頭。難道我的頭還在眩暈嗎?……不,這是不可能,我當時非常清醒。凱撒突然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加快了前進的步伐。空氣越來越潮溼,而凱撒也終於停了下來。我們被一片藍光籠罩著,在藍光的照耀下,黑夜似乎在慢慢地消散。一汪湖水出現了我們眼前,波瀾不經的湖面綿延無盡地消失在遠方的黑暗中。在藍色光芒的照耀下,一條小船的輪廓出現在了岸邊。

“當然,這湖水和小船應該已經存在很久了,沒有什麼令人感到奇怪的,但是,想想我這一路的經歷,也許在人死以後靈魂渡過斯蒂克斯河的時候也不一定會感到如此的憂慮,卡隆也不會比一直在我身旁的這位死神般的黑衣人更恐怖、更陰森、更沉默。難道是迷魂藥失效了?還是這冰冷的清新的空氣使我徹底地醒了過來?總之,那種眩暈的感覺已經從我的身上徹底地消失了,但是恐懼又重新佔領了我的心頭。我的變化很快就被黑衣人察覺到了,他向著凱撒揮了揮手,示意它離開。馬匹立即在昏暗無光的走廊裡消失,只能隱約聽見馬蹄聲在走廊裡滴答滴答地由近而遠。而後,黑衣人抱著我一起跳入小船,熟練地解開了束縛著小船的鐵環,拿起船槳,強勁而有力地划著水。躲在面具後的那雙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我,一種無形的壓力壓迫著我。冰冷的湖水平靜而又寂靜無聲,他朝著那藍色的光暈劃去,越接近那光暈黑暗便彷彿多了一分,在我們整個劃入那片光暈之中時,黑暗完全籠罩了我們,似乎黑夜又重新降了下來。在黑暗中,小船似乎撞到了一個堅硬的物體,我們離開了小船上了岸。

“黑衣人再一次抱起了我,我的精力在被抱起的那一瞬間彷彿完全恢復了,我大聲地叫個不停。突然,一陣強光向我襲來,驚呆了的我停止了叫喊。我被黑衣人輕輕地放在了那強光之下,恢復了精力的我一下子站了起來,四處張望,我猛然發現自己竟然處於一滿是美麗鮮花裝飾的客廳裡。那美麗鮮花就像街上兜售的一樣,只是用絲帶笨拙地紮成束,俗極了。在每次演出結束以後,都會有許多人送我那樣的花。在這片用美麗花朵裝飾的巴黎味十足的客廳中,那個帶面具的黑衣人交叉著雙臂,對我說:‘克里斯蒂娜,你可以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是那個聲音在對我說話!,我感到極度驚訝,在極度驚訝之餘,我又感到非常氣憤。我真想猛地衝過去一把扯下那張面具,看清楚他的真實面目。他看出了我的心思,這時,他又說:‘只要你不試圖摘下我的面具看我的真實面目,我可以向上帝起誓你會平安的!’說著,他揮了揮手,示意我坐下。而後,他就一言不發地跪在我的面前。他的謙卑使我的勇氣重新恢復了幾分,房間裡的光線比較充足,房間裡的一切都看得非常清楚,這都使我有一種回到了真實世界的錯覺。這地上的地毯、這屋裡的傢俱、桌子上的燭臺、還有那花瓶還有鮮花,這些世俗之物看得見、摸得著,不帶絲毫剛才那種詭異的氣氛,我甚至大致可以猜出這些花是在什麼地方買的、花了多少錢。這間客廳很是普通,在巴黎幾乎隨處可見,只是它的出現太詭異了,它的位置太特殊了。世俗的客廳都位於地上,而它卻處於地下而已。在這樣的事物面前,我的想象力枯竭了。也許,他是一個住在這神秘地下室裡的可怕怪人,就像某些棲身於巴貝爾塔的塔頂的人一樣,他們躲在暗處施展陰謀詭計,用各種各樣的語言唱歌、談情說愛。

“儘管他的面具使我無法看清楚他的真實面目,但是我仍然從他的聲音知道,他是個男人!

“那一刻,我差點兒忘記了自己還身陷險地,未來還有什麼不可預知的厄運將要降臨,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那是一個男人,那個聲音不是天使,只是一個世俗的男人!我不相信!這一切都是假的,是一個夢。我痛哭了起來。

“他似乎也明白了我流淚的原因,他痛苦地對我說:‘這一切都是真的,克里斯蒂娜!我不是什麼天使,更不是什麼神,也不是什麼幽靈……我是一個人,我的名字叫埃利克!’”

這時,一個聲音再一次打斷了克里斯蒂娜的講述。埃利克!他們彷彿聽見有什麼聲音在身後重複著:是回聲嗎?他們回過頭去一看,才發現太陽早已下山,夜幕已經降臨。正準備起身離開屋頂的拉烏爾,剛想起身,就被坐在旁邊的克里斯蒂娜攔住了他,她用乞求的口吻對他說:“拉烏爾,你一定在這兒聽我把故事講完,我怕我沒什麼機會再講給你聽了!”

“換一個地方再繼續講不行嗎?克里斯蒂娜,如果繼續待在這兒的話,我擔心你會著涼的。”

“那些暗門才是我們真正應該擔心的,屋頂是離暗門最遠的,所以這裡也是最安全的……在劇院之外的其他地方,我們又不方便見面……就現在的情況而言我們還不能和他抗爭,千萬不要讓他懷疑我們,否則,我們的計劃就會前功盡棄。”

“克里斯蒂娜!我有種不詳的預感,我們不要等到明晚好嗎?我們立刻動身,一刻也不要停,馬上離開這兒!”

“可是,假如他明晚沒有聽見我的演唱,他會終身痛苦,畢竟是他使我擁有了現在的歌聲。”

“但是,只要你離開他,他必然會痛苦終身的。”

“你說的一點兒也沒錯,拉烏爾……我離開他也許會使他死去的。”

克里斯蒂娜又用低沉的聲音接著說:

“這對他來說是公平的,要是被他發現,我們同樣會被他殺死的。”

“照你這麼說,他一定非常愛你是嗎?”

“他為了你不惜去犯罪!”

“既然我們知道他並不是什麼幽靈,我們也知道他就住在劇院的地下,那麼我們可以去跟他談談,我們甚至可以用非常手段逼他答應我們的要求!”

克里斯蒂娜無力地搖搖頭:

“不行!絕對不行!我們無法強迫埃利克的!離開這兒逃走是我們唯一的選擇!”

“既然你決定要離開他,你為什麼還要選擇回去呢?”

“因為這是一個沒有選項的選擇,我必須回去……只有你知道了我是怎麼從那個地下室逃出的以後,你才會明白我為什麼這樣說。”

“我恨死他了,這個可惡的東西!”拉烏爾大聲地吼著,“你呢,克里斯蒂娜,在你講你是怎麼從那兒逃出來之前,你能告訴我,你恨他嗎?”

“不!”克里斯蒂娜毫不遲疑地回答。

“既然你根本不恨他,你又何必說呢,又何必要離開他呢……你肯定愛他吧?你對他的害怕與恐懼都是因為你對他的愛,對他最真摯的愛!”拉烏爾痛苦地繼續說到:“雖然你不願意面對這份愛,但它時刻都縈繞在你的心頭,只要你一想到它,你就會興奮得全身發抖……想想看吧,那是一個統治著一座地下宮殿的男人啊!”

說著,拉烏爾不禁冷笑一聲。

“拉烏爾,這麼說,你希望我回到他的身邊是嗎?”女孩突然打斷了他的嘲諷,“你應該知道,只要我回去,我就再也沒有機會出來了!”

兩人無言以對,沉默在三人之間慢慢地擴散,最終把三人緊緊地籠罩在一起,兩個在前面談論,而另外一個則躲在後面偷聽……

“我想知道……”拉烏爾把語氣緩了一緩繼續說道,“你既不恨他也不愛他,那麼你對他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感情呢?”

“恐懼!”她鏗鏘有力地說出了這個匪夷所思的回答,從黑暗中隱約傳來一聲微弱的嘆息。

她接著又說:“令我感到更可怕的是,儘管這種恐懼與日俱增,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我,但我對他卻提不起絲毫恨意。當你看見,他愧疚地跪在你的跟前,不停地自責和詛罵自己,不斷地求你原諒他,即使是鐵石心腸的人也不會再恨他了,何況是我呢,拉烏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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