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站在二人身前,忽而转身看向阿如罕,笑呵呵道:
“怎么?近乡情怯?”
阿如罕低头不语。
只要他们走下这片小山丘,便就算是踏进了圣山的地域。
圣山的底蕴无法想象。
她认为,哪怕是龙虎山倾巢出动,也不会在这里讨得丝毫便宜。
而且,圣山中,还有一个让她感到心悸而又强大的存在。
老天师能够击败他。
但是现任天师呢?
无垢体再强,可说到底,不过筑基境而已。
张道之见她沉默,索性没有再问,而是来到阿茹娜身前,蹲下身子,自乾坤袋里拿出不下三十几张符纸,
“我教你的口诀还记得吗?”
阿茹娜点了点头,“记得。”
张道之和蔼一笑,粗大的手掌抚摸在她的小脑袋上,语重心长的告诫道:
“答应我,若我身陷囹圄,你便用这些符纸,有多远跑多远。”
“若是能侥幸跨过阴山,穿过燕云十六州,抵达中原,你就安全了。”
阿茹娜依旧是点头。
张道之再次和蔼一笑,“阿茹娜最乖了。”
说罢,他缓缓站起身来。
这时,阿如罕看向他,
“你为何不将阿茹娜放到安全的地方,再去圣山?”
张道之转身,负手而立,看向眼前连绵不绝,似蕴含着神韵的庞大山脉,唉声叹道:
“我又何尝不知?只是阿茹娜背负血海深仇,乌兰特部的领袖不会放过她。”
“只要她还在草原,留在我身边,更为安全。”
阿如罕万分不解,
“这狼居胥山,你当真就非去不可?”
张道之目光坚定,“非去不可。”
经过数日的相处。
阿如罕渐渐有些舍不得与眼前这个男人分开了。
尽管他有时看起来很不着调。
尽管他爱开一些玩笑。
尽管他没什么动手能力,甚至有时候,连一块鱼都烤不好。
尽管
但他是一个好人。
阿如罕有些舍不得眼睁睁看着像他这样的好人出事。
或者明确来说,是舍不得看他出事。
她认为,此役过后,她与他,应该能成为很要好的朋友。
或者,像小小年纪的阿茹娜一般,成为他的追随者。
想到这儿。
阿如罕忽然理解,为何张道之会与她说那些大道理了。
只是
遵从本心,谈何容易?
“此行,可能会死。”
阿如罕目不转睛的望着他的背影。
阿茹娜人小鬼大,学着张道之的语气开口道:
“恩公说过,这世上,总有一些事,比生死还大。”
阿如罕不再相劝。
张道之一脚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