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九鬼闖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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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羅之，你派出去的這九個鬼，真的可以透過千山萬石陣嗎？”鹿呦蘋問山海寶冊上的鬼羅之。

“當然可以。”鬼羅之說，“我這九個鬼，就是專門為對付地革之的千山萬石陣所打造的。”

“什麼？”

“其實，就像我主人智海說的，我和地革之、蟒娘之，雖然同為蠪侄九，但是屬性不同，我鬼羅之屬木，它地革之屬土，我們向來不合，它有千山萬石八卦陣，在蠪侄九面前出盡了風頭，我就修煉了九九八十一鬼魅陣，它這陣法雖然精妙，就算是大羅神仙、方域之人來了可能都會墮入陣法、難逃死劫，不過，我根據它的陣法所訓練的彩冠九鬼，它的千山萬石陣法拿它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此話當真嗎？”蜚君說，“我聽小海方才唸的，它這什麼酒池肉林陣、金山陣、銀殿陣、長楊陣、神仙陣、熱蟻陣，聽上去各個都不是好對付的，而且都是根據萬物生靈的七情六慾所設計的，但凡是世間活物，是不可能沒有慾望的，那鬼……難道因為鬼不是活物，所以不怕它的陣法？”

“也並非如此，鬼雖然不是世間生靈，不過，鬼也有怕的東西，鬼怕魂飛魄散、靈魂消散於三界之中，而且鬼的七情六慾，只會比人的更重，不會更輕。”

“那你還派九鬼去闖陣，你這不是故意讓它們去送死嗎？”帝江說。

“對啊。”當康也附和道。

“你有所不知，正所謂物極必反、否極泰來，極致的慾望其實就是極致的空無，比如色慾追求到了極致其實是無色，財欲追求到了極致其實是無財，權欲追求到了極致其實是無權，殺欲追求到了極致就是無殺，任何對慾望的無止境追求，最後或者會被慾望反噬，成為慾望的死囚，最終將一無所獲。或者對慾望徹底厭倦，將慾望從心中清除。”

“聽不懂。”帝江趴在了當康的背上，兩個翅膀架著腦袋，和當康齊聲說。

“這樣說吧，如果我們今天派一個摒棄了七情六慾、根除了佛家五毒的得道高僧，比如我主人小海很熟悉的《西遊記》裡的九世善人唐三藏，讓他去闖陣，其實他第一關就過不去。”

“為什麼？既然是得道高僧，自然應該知道淫乃僧家第一戒，如果連這酒池肉林的誘惑都經不住，還算是什麼得道高僧呢？算什麼九世善人？”智海說。

“主人，您相信世上真的有完全摒棄了七情六慾的得道高僧嗎？”鬼羅之對智海說。

智海不說話，在腦海中思索著，搜腸刮肚也舉不出一個反例。

“不管是地表世界還是地底世界，在這個地球上就找不到這樣的得道高僧。只要是人，只要是生靈，就都會有慾望。”

“只是有人會節制慾望，有人會放縱慾望，得道高僧就屬於節制慾望的一種人，不過，節制並不等於根斷，只是把一些慾望深深壓抑在心底，表面上看淡了，其實心中的慾望仍然有，只要找到慾望的一個出口，那被壓抑的慾望就會傾瀉而出，反而會比放縱之人的慾望更加濃烈。”

“這也就是為什麼佛祖的寶相之下，好色之徒、好貪之徒、好鬥之徒、好殺之徒、好葷之徒、好惰之徒、好惡之徒、好妒之徒、好酒之徒仍舊大有人在。為什麼？因為四大皆空嘴上說著容易，要真做到可就難於登天了。”鬼羅之接著說。

“而在地革之的千山萬石八卦陣中，哪怕你心底殘留一點慾望，都會被它的陣法想盡辦法誘匯出來，哪怕是這一丁點慾望，最後都會成為陷你萬劫不復的萬丈深淵。”

“所以你說了這麼多，究竟派了哪幾個人……不是，哪幾個鬼前去闖陣呀？”鹿呦蘋說。

“分別是窮鬼、色鬼、貪鬼、惡鬼、小氣鬼、大話鬼、膽小鬼、開心鬼，還有守在陣口的……”

眾人都張大了耳朵聽著山海寶冊上的鬼羅之說最後一個鬼。

“饞鬼。”

“什麼？！”眾人聽完鬼羅之說的，都大跌眼鏡，紛紛震驚地後退一步，幾乎從天柱上掉落下去。

“你派這些鬼前去，難道不就是讓他們去送死嗎？”蜚君說

“不對，它們本來就是死的。”帝江淡淡地接了蜚君的話。

“怎麼會，就是要派他們前去才好，且看它們如何闖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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