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两日,三日……
直至第五日,日上三竿。
疾行中的众人脚步渐缓。
灵狐光径最终指向的,是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之地,与进化区那狂暴混乱的生机格格不入——
眼前,赫然是一片由无数巨大、惨白、形态各异生物骸骨堆积、熔铸而成的巨型峡谷!
难以想象的古老巨兽、陨落神魔、乃至破碎位面碎片的遗骸在此堆积如山,散着微弱却混乱的生命回响。
骨峡的入口,如同数根横跨天际的巨型脊椎骨交错形成的拱门,森然矗立,散着直透灵魂的寒意与沉重感。
骨峡深处,弥漫着灰白色的诡异雾气,贪婪地吞噬着光线与声音。
那里,仿佛是一切生机的终点,是进化狂想曲中永恒的休止符。
镜流能感受到无数不甘的剑意在骸骨间萦绕低鸣,景元则感到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沉重的敬畏。
光径的尽头,就在这片骸骨的国度深处。
“进!”镜流的话语依旧简短如冰棱坠地,不带丝毫犹豫。
景元等人紧随其后,一步踏入那由巨型脊椎骨交错形成的森然拱门。
门内门外,视野所见似乎并无太大变化,依旧是堆积如山的惨白骨殖,无边无际。
唯一显着的不同,是天光骤然黯淡下来,仿佛被那弥漫的灰白雾气吞噬了大半。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着一切。
脚下是无数形态各异、巨大得乎想象的骸骨,它们早已失去生命波动,却散出一种更为深沉、更为粘稠的气息。
——那是无数灵魂碎片与庞杂记忆沉淀、酵后形成的压迫感,无声地诉说着消亡与不甘。
空气中弥漫着生命终焉的尘埃。
景元想起那构装体的警告——“禁忌的核心区”。
但对他们而言,想要修习神技,遍历万灵界是必经之路。
一句口头警告,又岂能阻挡?
纵使前方是真正的炼狱深渊,他们也唯有前行。
他尝试在这片亡者国度中感悟,凝神许久,终是无奈地向镜流摇头,
“徒儿愚钝,此刻……并无所得。”
这片死寂之地仿佛隔绝了所有天地道韵,只剩下纯粹的终结与虚无。
“为师亦无。”镜流蹙了下眉,清冷的眼眸扫过这片骸骨之海,
“不必强求。”
“先走完这禁忌之地,再做计较。”
没有更多言语,众人再次启程。
骨峡深邃得乎想象,以他们的脚程,辅以空间跃迁之术,竟也耗费了半月有余。
骸骨的形态从狰狞巨兽渐渐变为更为古老、更为破碎的遗存,仿佛在诉说着更为久远的毁灭。
就在这份单调的苍白与死寂几乎要成为永恒的背景时,遥远的地平线处,终于出现了截然不同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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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绚烂到不真实的花海,突兀地出现在视线的尽头。
花海无边无际,色彩如梦似幻,散出柔和的光芒,与骨峡的灰白死寂形成了极致的反差。
花海的中心,簇拥着一座通体晶莹、流光溢彩的宫殿。
这宫殿的存在方式极其诡异,它明明就在那里,却给人一种强烈的“不在此间”的虚幻感。
仿佛它只是一个投射在现实层面的华丽倒影,与众人所处的空间存在着根本性的错位。
整个宫殿唯一清晰可辨、散着实质感的,是宫殿大门前一座小型喷泉的顶端。
——那里悬浮着一颗「纯白的光球」。
那光球散出的白光,难以用言语形容其纯净。
它并非物理意义上的光芒,更像是一种「纯净」概念的具象化,脱了世间一切污浊与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