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说这要下多少雨水合适?”
一个年轻男子走到那农夫身后,一手递出了一块汗巾,而另一只手却是扶在了那农夫的腰际。
农夫接过汗巾在脸上抹了几把,出言训道:“不要整天都埋在书本里头,却是一点儿农事不懂,今年如此干旱,不下个三天三夜根本就解不了这地里庄稼的饥渴。”
“好,那就听爹爹的,下它个三天三夜好了。”
闻言,那农夫刚要再次出言训诫,但桃林中的读书声却依旧声声入耳。
“长庚还尚未下课,这这这是谁在唤我爹爹,他说什么要下三天三夜”
吕墨清已经年过八旬,身体却依旧硬朗,看起来最多也就在花甲之年。手中的汗巾飘落,却是不敢转过身去看一看那身后之人。
“是他吗?我的风儿回来了,不会又是一场梦吧?”
桃林中的读书声终于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则是阵阵风吹桃叶的“唰唰”之声,天空中乌云压顶,看这声势,一场好雨已然是在酝酿之中。
“爹爹我们回屋吧,您要的雨就要来了呢。”
吕墨清猛然转过身来,看清了眼前之人,两行浊泪夺眶而出,一把就将这人给搂在了怀里,那一日,也是一场这么声势浩大的大雨。
“儿子,真是我儿回来了,可想煞老父了!”
“咔嚓”,一声惊雷惊天动地,雨点倾泄而下,菜地中父子二人仍紧紧的相拥在一起,却是没有一滴雨水落在二人身上。
桃林边那拉车的骡子不安地倒腾着四蹄,六名带刀的护卫半跪在雨中,而那名白面无须之人却早已匍匐在泥水里。
“臭小子,你若是想回来给老子送终,却是还嫌太早了一些。”
吕墨清拾起水桶边上的扁担,狠狠地在云帆屁股上抽打了两下,而后丢下扁担,泪水却又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爹爹,孩儿这还是第一次受您如此责罚,要不让您再打几下出气可好?”
“哈哈不打了,不打了,你如今都已经有了呼风唤雨的本事,爹爹怎还能真个打你,走,咱们回家。”
“家里一切可好?”
吕墨清舒畅地大笑了几声,在云帆的搀扶下往菜地前的一座院中走去。
“你祖父十三年前过世,享年九十有六,你伯父和信哥儿如今都在外地为官,倒也还算是有些政绩。为父听了你的嘱咐,虽然皇帝给了你兄弟一个散官,我却一直都没让他参与政事,就一直陪我守着庄子上的这点祖业。”
将要迈过门槛,云帆又一指桃树下的那一行人问道:“他们是怎么回事,是皇帝派来的吗?”
“嗯,你回来的正好,为父这些年也正在为此事为难。”
院子里,王氏腋下夹着一把雨伞,手里也撑着一把雨伞,正匆匆忙忙地从堂屋中走来,一时间没认出云帆,却是呼唤着抢到了吕墨清的身前。
“老爷,你看看,都是妾身的不是,刚刚小憩了一会儿,却不想忽然落起了大雨,没淋着你吧。”
“咦”
“啪嗒”,王氏腋下的雨伞落地,手中的雨伞也被风吹到了一旁,却也不曾有雨水加身。
“风风儿,不,大公子,大公子你”
“姨娘安好。”
“好、好”
吕墨清推了王氏一把,吩咐道:“去,准备些酒菜,我父子二人要小酌几杯,一会儿下学之后,叫长庚去把糯儿和修远也一起唤来。”
“是,是,妾身这就去。”
土炕上一张小几,父子二人居席盘坐,云帆陪着老父饮了几杯,这才听吕墨清说出了桃林下那几人的来意。
“唉,皇帝一连打了三波人来家里寻你,一开始又不肯说出来意,我便推脱了过去,那一年的年末,皇帝竟又打了黄锦亲自上门,跟我说非要找到你不可。”
“哦,朱厚熜缘何如此急切地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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