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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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棺蓋被一點點推開，裡面果然是一顆頭顱與小半個軀幹，由於沒被汙染屍變，所以他並不會表現出活性，殘軀也只是禁錮化宣真仙魂魄的枷鎖而已。

夏蕪站的稍遠些，注視著翠生樹母恭敬的對殘骸行禮，他不瞭解過去生的事情，無法做到向親歷者那樣共情，但是他知道這是位值得尊敬的存在，於是他低著頭默哀。

樹母的聲音從前面傳來，聲音莊重而悲切

“化宣先生，晚輩這就為您解開束縛！”

人類形態的樹母神色莊嚴無比，雙手在胸前捏菩薩法印，背後無數光芒匯聚為燦金色的法相，那是千手觀世音法相，法相不是那種頂天立地的完整戰鬥姿態，只比人大一點，才三米高，但是數千隻手分毫畢現清晰無比。

夏蕪這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神光萬道的法相，明明對他沒有任何惡意，目標也不是他，但是無形的壓力壓在他心頭，敬畏之心陡生，彷彿神話中真正的菩薩現世，這是真仙體系的特色能力，目前世間還能驅動法相的人寥寥無幾。

千手觀音法相手臂在身後呈現出圓盤狀，隨著翠生樹母的鞠躬，法相掌心金色能量湧動，無盡光華中棺材與內部的化宣真仙殘骸寸寸分解，變成了同樣金色的光點飛散在空中。

夏蕪抬頭之時剛好看見這一幕，唯美而危險，他已經問過翠生樹母了，這招之所以叫做仁心菩薩，是因為恐怖的力量雖然會摧毀罪惡的肉身，但卻會刻意保護靈魂，這招誕生的意義就是解放被肉身拘束靈魂的存在，雖然之前她一直用來殺敵的時候留下靈魂拷問資訊，但那只是靈活變通而已，真正的作用依然是淨化。

所以一路以來她都用這招，這樣才能儘量保護化宣真仙殘破不堪的靈魂體。

其實翠生樹母對他解釋這個技能的時候，他腦子裡全是“穢土轉生剋星”幾個字，這不純純剋制穢土轉生嗎？面對無解的穢土轉生的時候，一擊佛光照下去肉身分解、靈魂得以安息，然後根據穢土轉生原理，想要復生的時候現魂沒了，那還復活個屁了。

就在他還在思考如果和樹母簽訂了契約，進入火影世界是不是很有搞頭的時候，樹母竟然將自己的左手小指直接切斷！

一截斷指沒帶出任何鮮血，它就這樣旋轉著飛在空中，在剛剛殘骸分解為光點的位置自我分解，那是翠生在摧毀其他殘骸部件時截留的化宣真仙殘魂，此時大部分魂魄均擺脫了束縛，聚集於一處。

法相消失，一切都歸於平靜，一股奇異的波動出現，以斷指破碎位置為中心，一個特殊的場域將夏蕪和樹母籠罩在內，這個場域淡化了物質與精神靈魂的界限，讓人可以肉眼看見靈魂。

此時那裡正站著一位男子，男子羽扇巾綸身穿古典長袍，面容俊朗，腰間懸掛虛幻的玉佩。

他對著二人微笑然後拱手作揖，夏蕪和樹母連忙還禮，經過老樹妖的指點，這次夏蕪沒用錯手。

男子一身書卷氣，不像是一位得道真仙，反而像是古代的普通書生，他感謝道

“多謝二位出手相助，某被困於屍身殘骸久矣，今日終可往生，也算是一種解脫了。”

樹母連忙擺擺手道

“化宣先生言重了，那一戰我曾遠遠見過伏羲十三子的犧牲和付出，在得知您被困於殘骸內，怎能心安？不知先生可願？”

“不了，死了就是死了，殘魂餘世做個鬼仙？沒必要了，生前之事生前了，自有後輩評說，我不在意。而且已經和深淵打了一輩子，總不能讓我死後在奮戰一輩子吧？

每個時代都有自己的英雄，我們只是舊時的塵埃，新的世界自然留給新時代的偉人們，我們這些沒死透的老傢伙一般不會再出來了，躲在不可知之地潛藏的都是最後的力量，只有顛覆性的最後一戰之時才會出現。

但是我就是一普通真仙，進不去的，也累了，今日之後就在無化宣真仙了，僅僅是廣闊天地之間新誕生的幼小生命而已。

二位可有什麼想問的？趁我有一點點時間，儘量為二位解惑。”

翠生樹母張了張嘴沒有說出口，仙的體系裡，達到了真仙級別就是質變，不但壽元悠久到近乎不死，即便被擊殺，只要神魂還儲存不錯，就能化為鬼仙，再活一世。

這才是她一路蒐集殘魂還刻意歸攏的原因，她希望化宣真仙可以主動蛻變為鬼仙，沒想到他拒絕了。

“不知您為何落得如此田地？”夏蕪問道，他沒有太多顧忌，所以問的也直爽。

化宣真仙嘆了口氣，手裡虛幻的羽扇微微搖晃，無奈的說道

“我在那一戰受了很重的傷，雖然苟延殘喘回到伏羲一脈族地，但是在最終之戰的尾聲時，群仙喋血不說，更令人難以想象的事情生了，所有仙門，所有！

每一家內都有叛徒，他們潛藏在仙門內部，我們不知他們是何時墮入深淵，也不知是如何躲避過監測深淵能量的照仙鏡，就在前線打得最激烈之時，那些如我這般受傷在修養的，均被內部的叛徒襲殺。

既然世界沒有被深淵吞噬，那就說明至少那次的戰爭我們沒輸，一定要小心深淵力量的隱藏性！他們會蟄伏很久只為一擊必殺。”

夏蕪內心嘆口氣又幫他補上一句，沒輸，但也沒贏，因為自那之後再也沒有“仙”了。

“那屍變又是？”樹母問道，她對那些玷汙真仙殘骸的傢伙耿耿於懷。

“這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殘骸裡的一部分模糊記憶，感知到了不屬於元素側的波動，我不知他們是誰來自那裡，但是他們一定與深淵有關，至少是有上層被智慧深淵滋生物操控。”

夏蕪聽得心頭一跳，從那個法陣就能判斷出他們至少也是虛空有頭有臉的勢力，這豈不是說明深淵已經開始滲透虛空的一些大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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