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曦肩头耸动,抽噎声渐渐弱了些,却仍时不时打个哭嗝。
陈闯正想着如何安慰,就见她忽然抬手,胡乱地把额前被泪水黏住的碎发捋到耳后,脖颈处一块青紫色的淤痕,像条丑陋的蜈蚣,顺着衣领蜿蜒而下。
陈闯瞳孔骤缩,呼吸一滞。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又怕唐突,悬在半空。苏云曦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双手下意识捂住脖子,肩膀微微颤抖。
紧接着,她缓缓撩起衣袖,小臂上新旧交错的伤痕密密麻麻,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扎眼,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泛着红。
记忆瞬间翻涌,陈闯想起高中时,苏云曦笑起来眼睛弯弯,像月牙一样。
如今眼前的她,却被生活折磨成这副模样。
陈闯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强忍着心头的怒火,喉结滚动。
就在这时,苏云曦的动作顿住,目光呆滞地盯着前方,像是陷入了痛苦回忆。
昨晚,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响。
苏云曦从沙发上起身,快步迎上去。
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丈夫脚步踉跄,浑身散发着刺鼻的味道,像滩烂泥一样几乎要摔倒。
苏云曦急忙伸手扶住他,帮他脱下外套,低声埋怨:
“又喝这么多。”
丈夫甩开她的手,嘴里骂骂咧咧走进客厅,“砰”地一声瘫倒在沙发上。
苏云曦赶忙走进厨房,热了醒酒汤端出来。
刚走到沙发旁,丈夫突然抬手,将汤碗打翻在地,陶瓷碎片四溅。
还没等苏云曦反应过来,丈夫猛地站起身,粗壮的手掌如钳子一般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抵在墙上。
苏云曦惊恐地瞪大双眼,双手拼命掰着丈夫的手,想要呼吸却无能为力。
“老子喝酒关你屁事!”
丈夫的脸因愤怒和酒精变得扭曲,随后狠狠一推,苏云曦像断了线的风筝,重重摔在地上。
苏云曦蜷缩在地上,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丈夫却依旧不依不饶,抬起脚,对着她的腰和腿一阵猛踢。
她疼得浑身发抖,只能无助地哭泣,祈求这场噩梦快点结束。
直到丈夫骂累了,摇摇晃晃走进卧室,客厅才恢复死寂。
。。。。。。
苏云曦咬着嘴唇,浑身颤抖。
陈闯看着她,心像被刀绞一般,眼眶泛红,暗暗发誓,这次一定要护她周全。
陈闯紧紧攥着苏云曦的手,语气笃定:
“云曦,不能再在这儿待了,跟我走!”
苏云曦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快步走出那间满是伤痛记忆的屋子,坐上陈闯的车。
上车后,陈闯先是递给苏云曦一件外套,动作轻柔地为她系好安全带,又打开车内的暖气。
“冷不冷?我这儿有热水,喝一口暖暖身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杯架上拿起保温杯,拧开盖子,递到苏云曦面前。
这些细致入微的举动,就像高中时,陈闯总会在苏云曦感冒时,悄悄塞给她一杯热水一样。
苏云曦接过杯子,热气腾腾的咖啡让她冰冷的手指渐渐回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