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利落地收好文件,转头看向吴芷晴。
"这位就是"少女歪了歪头,马尾辫扫过肩头,"卧底的同志?"她的目光像x光般穿透过来,吴芷晴莫名觉得身体开始隐隐作痛,像是面对什么恐怖的天敌。
少女纤细的手掌悬在半空,指尖在晨光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吴芷晴迟疑地伸手,轻轻握住了那几根玉葱般的手指——触感柔软得不可思议,仿佛握住了一捧初雪,稍用力就会融化。
"你好,我叫吴芷晴。"他低声说道,嗓音里还带着刻意养成的沙哑。
少女的睫毛突然颤了颤。她仰起脸,黑白分明的杏眼直直望进吴芷晴眼底,随后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声像风铃碰撞般清脆,却让吴芷晴耳根烫——他知道对方在笑什么。
阳光斜斜地照在吴芷晴轮廓分明的脸上,一米八的魁梧身材,肌肉将衬衫撑出清晰的线条,配上"吴芷晴"这个温婉的名字,确实有种荒诞的违和感。
他触电般缩回手,粗糙的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老茧。后颈沁出一层细汗,吴芷晴习惯性地抬手挠了挠头。
"习惯了"他嘟囔着别过脸,喉结上下滚动。窗外梧桐树的影子在地上摇晃,斑驳的光斑落在他紧绷的肩线上。二十年了,每个初见他的人都会对这个名字露出诧异的表情。但不知为何,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的目光,却让他第一次感到莫名的狼狈。
少女的笑容如潮水般褪去。她利落地转向张局,脚跟并拢出清脆的碰撞声,敬礼的姿势标准得像是用尺子量过:"交接完成。我需要立即带这位吴同志回局里汇报。"说到"吴"字时,她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张局沉默地点点头,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少女突然伸出掌心向上:"那个笔还我。"
"啊?哦!"张局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从警装袋掏出钢笔,老脸微红,"习惯了老习惯了。"他讪笑着,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笔身上已经模糊的编号。
少女接过钢笔时指尖轻颤,像接过什么易碎的珍宝。她没有多看,只是小心翼翼地将它插回衬衫口袋,笔夹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转身时,她的马尾辫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走吧,我车就在楼下。"
吴芷晴向张局敬了个礼。局长喉结剧烈滚动了几下,嘴唇开合数次,最终只是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这三个字重若千钧。
"保证完成任务!"
办公室重归寂静,只剩下挂钟的滴答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张局望着门口了几秒呆,突然伸手去摸桌上的啤酒。
他仰头猛灌了一大口,却突然瞪圆了眼睛。"噗——"泛着白沫的酒液喷在了办公桌上,文件立刻洇开一片深色水渍。
"咳咳操!"局长狼狈地抹着嘴,这才现罐口飘着层灰白的烟灰。他盯着桌上那个歪倒的烟灰缸,里面还躺着半截没掐灭的香烟,袅袅青烟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少女走得很快,皮鞋跟敲击地面的节奏像某种加密的电报。
楼下停着的不是想象中印着局徽章的黑色越野,而是一辆军绿色的"先锋牌"自行车。这款去年才推出的自行车在晨光中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三角形钢架上的五角星漆色鲜红,皮革坐垫的弹簧随着微风轻轻颤动。
少女利落地跨上车座,这个动作让她及膝的黑裙翻起危险的弧度。她单手扶住木质车把,另一只手拍了拍后座:"上车。"金属护手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吴芷晴耳尖泛起薄红,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两下。方才少女弯腰调试脚踏时,他无意间瞥见裙摆下露出的一截黑色安全裤,此刻那抹黑色仍在脑海里晃悠。
眼前的姑娘不到一米七的个头,身形纤细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估摸着体重还不到百斤,怎么看都不像能带得动他这个成年男子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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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还是我带你吧。”吴芷晴声音不自觉放轻,目光躲闪着不敢直视少女清亮的眼睛。想起刚刚的“意外一瞥”,心里涌起几分不自在,更多的却是羞愧——让这样娇弱的邻家少女载着自己在马路上奔波,实在有失风度。
“别废话,快上车。”少女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声音里满是不容拒绝。
吴芷晴无奈地坐上后座,他不放心地嘱咐:“我可能有点重……”
话音未落,就只听见少女一声:“坐稳扶好。”
少女突然压低身形,黑色小皮鞋在踏板上猛地一蹬。军绿色的自行车如同离弦之箭般窜出,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啸叫。
"呜——!"
狂风瞬间灌满他的口腔,两侧的景物化作模糊的色块向后飞掠。少女的红领巾在疾风中猎猎作响,像一面燃烧的旗帜。
飞扬的辫子像是马尾拍打着他的脸颊。她压低身体时裙子向后张扬,露出纤细修长的大腿。
“这副好腿,不用来蹬自行车确实可惜了。”吴芷晴晃了晃头,将这脑海突然冒出来的的莫名想法驱逐出脑海。他紧紧抓着后座,急忙出声提醒:“看前面。”
十字路口的红灯近在咫尺,少女却突然加。吴芷晴眼睁睁看着一辆卡车横向驶来,刺耳的喇叭声震得他耳膜生疼。就在相撞前的刹那,少女猛地一提车把——
"抓紧了!"
前轮离地的瞬间,吴芷晴感觉五脏六腑都悬到了嗓子眼。自行车以近乎垂直的角度腾空而起,后轮精准擦过卡车顶棚的防撞杆。失重状态下,他看见少女的马尾辫笔直地指向天空,白色长袜包裹的小腿肌肉绷出凌厉的线条。
落地时整个车架剧烈震颤,吴芷晴的牙齿咔哒作响。少女却借着冲击力再次加,他们冲进狭窄的巷弄,车把距离两侧墙壁不足十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