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平天侯府的陈小将军。”周墨言斟了杯梨花白,琥珀色的酒液映着窗外渐起的灯火。
“陈祈安,年纪轻轻就跟着平天侯打了好几场蛮夷进犯的仗,战功赫赫。”
她唇角不自觉扬起,眸中映着街边渐次亮起的灯笼,“他本就该是个出色的少年郎。”
楼下忽然传来清脆的铃铛声。
陈祈安似有所觉般抬头,恰好与窗边的盛晚樱四目相对。
少年将军怔了怔,下意识勒住缰绳,却在看到她陌生又熟悉的笑颜时,疑惑地皱了皱眉,继续领队前行。
“认识?”周墨言挑眉。
盛晚樱收回目光,执起酒盏轻抿一口,任清冽的酒香漫过舌尖:“不认识,这叫对意气风的欣赏~”
“确实,当今皇帝是个明君,看重才能,大宁人才济济,这样的少年,才有一展宏图的机会。”
夜风拂过,马队渐行渐远,长街又恢复了熙攘。
这时,周墨言执起青玉酒盏,琥珀色的酒液映着窗外阑珊灯火,“碰个?”
盛晚樱笑着去拿酒杯:“认识你这个朋友,也算是我三生有幸了。”
周墨言轻笑:“在下也很荣幸。”
刚要举杯相迎,忽觉身后袭来一阵刺骨寒意。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猛地夺过她的酒杯,琉璃盏在白金色袖摆间碎成齑粉。
她整个人被一股力道拽得踉跄起身,裙裾扫翻了案上碗筷。
“阿瑾?”她仰头对上一双翻涌着恼色的眸子,傅妄瑾下颌绷紧的线条在灯下锋利如刃。
周墨言霍然起身,扣住了盛晚樱另一只手腕:“三殿下别来无恙,这是要将在下的朋友带哪儿去?”
房间里霎时死寂。
盛晚樱被拉扯在两人之间,左腕被傅妄瑾攥得泛起青白,右腕陷在周墨言指间动弹不得。
窗外飘来的桂花香突然凝滞,烛火在无形的威压下扭曲变形。
“看来你这只手是真不想要了。”傅妄瑾声音轻得可怕,衣袍无风自动。
他盯着周墨言那只手,仿佛已经在用目光将其寸寸碾碎。
周墨言突然轻笑一声,指尖却迸出淡金灵光:“三殿下好大的威风,不过——”
他忽然将盛晚樱往自己方向一带,“你已经不是百年前的夏帝了。”
“咔”地一声,盛晚樱肘边的花梨木桌案突然裂开一道细缝。
傅妄瑾周身黑雾暴涨,“那也不是杂碎能比的。”
“你们”她疼得倒抽冷气,突然力同时甩开两人,“都给我松手!”
这一声清喝如同惊雷。
两人同时看向盛晚樱。
盛晚樱揉着泛红的手腕,杏眸燃起怒意:“有病啊?当我是拔河中间那条绳是不是?”
她忽的指着自己的脖子和脚,“你俩干脆拽我脖子和脚吧,我绷直了才更像绳子,来吧,来!拔死我!”
窗外恰有惊鸟飞过,扑棱棱掠过檐下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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