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白月光（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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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杯紅酒的酒意上來了。

雖然標註的酒精度數不高，但這是乾紅，而且是儲藏了幾十年的乾紅，實際的度數絕對不低。

南心語兩邊的臉頰燒的又紅又燙，一雙眼睛水潤汪汪。她搖晃著腦袋，一陣頭暈目眩，意識昏沉，可眼神還是能夠直勾勾的看著紀雲霆。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紀雲霆把搶過來的酒杯放到桌上，眼神凝視，南心語看著酒杯，想著剛才他的動作，心裡一陣暖意。

“我……”南心語心裡仍舊是有著畏懼，想說的話不敢說出口。

因為害怕紀雲霆因此不要她了。

紀雲霆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臉上的神情柔和，他伸出手，落在南心語的頭頂上，輕輕的撫『摸』著，就像是一對甜蜜的情侶那樣親密。

又像是在撫『摸』可愛的貓咪。

“你說什麼，我都不會介意。”

他突如其來的動作，眼底的暖『色』讓南心語心裡的暖意更加濃郁。

她慢吞吞的轉動著眼珠，上下瞅著他，眼裡浮出的水霧凝結成淚滴，“那說好了，無論我說什麼，你都不能介意。”

紀雲霆點著頭。

在得到他的答覆之後，南心語心裡的負擔與畏懼頃刻間消失了一大半，再加上酒意的進一步侵襲，想說的話終於是緩緩開口說道。

“我………我曾經跟一個人簽訂了一份……一份代孕的合約。”

聲音支支吾吾，說到後面眼淚也是流了下來，看著悽楚可憐。這件事是南心語心底裡的夢魘，總是會在半夜鑽入夢境，巨大的恐懼像是一團陰影籠罩過來，將她牢牢的捆縛住，動彈不得。

呼吸凝滯。

然後驚醒，一身冷汗。

她原本打算，將這件事情徹底爛在心底，可是紀雲霆出現了，她成了紀雲霆的未婚妻，她喜歡著這個時而冷漠時而溫柔的男人，她想著自己不能太自私，紀雲霆有對她往事的知情權，因為這涉及以後。

“我爸嗜酒如命，而且好賭，那陣子他失去工作，整天賭錢，輸了很多，借了很多高利貸，催債的追到我們家，脅迫我媽，我沒辦法，我真的沒辦法，只能答應那個人的要求籤訂代孕合約，拿到那筆錢給我爸還錢。”

南心語壓低聲音，堅韌著一口氣把這句話說完，說完之後她堅韌不住了，開始嗚咽著哭泣，眼淚簌簌而落，一顆顆的往下砸。

堅韌之後的脆弱，往往遊離在崩潰邊緣。

“跟你簽訂合約的是什麼人？”

“我只知道他是個老人。”

“老人………”紀雲霆的眼睛眯著，狹長的眼縫裡透著一絲銳利的光，南心語迎上了這一縷光，看見了他開始收緊的眉頭，嚇得一顆心七上八下，緊張的砰砰『亂』跳，急慌慌的低下頭，雙手放在大腿上，看著自己手臂上若隱若現的青『色』血管。

許久之後，南心語鼓起勇氣，再度抬起頭，看著紀雲霆，那一雙眼睛被淚水氾濫，短短的時間已經是紅腫起來，她心裡惶恐不安的說道，“你……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個沒有底線尊嚴的女人………你會不會不要我了？”

“可就算你真的不要我，我也不會說什麼，真的。”

南心語冷靜下來說道。

紀雲霆看著她臉上掛著淚痕，看著她眼神裡的不安卻依舊鎮定堅強的說出這番話，心裡被觸動著，然後他的神情開始變化，出現了笑容。

紀雲霆，你可能不知道，這時候你和煦的笑容像是一輪暖陽，懸掛在我的頭頂，陽光直直的照耀下來，透『射』進我的身體，將身體裡的那座冰山融化，變成溫暖的水流過我的身體各地。

像是被溫泉水浸泡著，驅散了所有的陰寒。

紀雲霆伸出的手指落在南心語的眼角，替她拂拭掛著的淚珠，又輕又緩，這是她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