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故人，別來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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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行當警察之前，我是律師，接觸不少各行人士，見多了世態炎涼分道揚鑣，也曾因為人性的脆弱和善變而覺得厭惡與反感，對什麼都不信任，也不敢去信任，後來當了警察，經歷了只有在港劇內才能出現的場景，打打殺殺，生死一線，臥底廝殺，槍火對峙，現在呢，小說裡場景又出現了，可惜我不是英雄，做不到那樣讓人尖叫的掃堂腿和迴旋踢把他們幹掉，我權衡利弊後，只好把自己口袋內的警官證掏出來，非常瀟灑的擺了一個poss，亮給他們看。

“市局重案組特邀刑警，方硯，上海十大金牌律師之，青年風雲人物之一。我給你們兩個選擇，一個是我被撂倒在這裡，然後扭送機關，另外一個三秒鐘跑掉，把這個姑娘留下，你們選吧。”

壞人都怕警察，膽子再大也如此，這就是善惡之分，他們三個本能的向後退了一步，其中那個和我對話的膽子略微大些的，挺懷疑的對我齜牙說，“唬人的吧，我們可是嚇大的，黑市買一假冒偽劣出來坑蒙拐騙，讓我現我可打死你。”

他一邊說一邊遲疑得小心翼翼伸出手接過警官證，仔仔細細的看了看，在確認是真的後，他只是愣怔了一秒鐘，便將警官證往空中一拋，大聲喊了句跑！另外兩個便跟隨著他一起跑到了馬路上，一眨眼便消失在車流內。

我站在原地嗤笑了一聲，就這樣的還有臉出來混，也不怕給幹這行的祖輩丟人現眼，這要是在香港紅星，一拳頭就打南美洲去。

我把女孩從地上扶起來，她還有點不可置信，前一秒還圍著她張牙舞爪的混混兒，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樣，下一秒就跑得不見蹤影，而我不費吹灰之力到達了救她的境界，換做我我也傻。

她看著我愣怔半響，才磕磕巴巴從喉嚨裡擠出一句話，“他們還會回來嗎，不是去找幫手了吧，你打得過嗎？”

看來這姑娘真嚇傻了，我把警官證從地上撿起來，放在她眼前給她看，她看了之後剋制不住眼底的驚訝之色，“你是警察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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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尷尬得咧了咧嘴，“叫哥哥吧，我還沒到那麼老的境界。”

她非常興奮的對我道謝，還提出要請我吃飯，被我直接婉拒，我這幾天經歷的豔遇太多了，可都不靠譜，也讓我心情像坐過山車一樣，起起又伏伏，我需要一段時間沉澱和緩衝，大約我的緣分還沒到，我不能貿然行事，被救下的女孩很容易分不清感動和愛情，從而生一系列讓你始料未及的事，為了徹底防微杜漸，乾脆不要接觸就好了，到此為止，做好事不留名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

我拒絕她後，繼續朝前走著，她跟在我身後，慢悠悠的，好像還有話說，我停下腳步問她，“姑娘你還有事嗎？”

她點點頭，“我能要個你手機號嗎，你救了我，我應該報答你，你如果現在沒想好要我怎麼報答，我可以等你想好了再來找你，要個手機號，省得你以為我是騙子。”

我去，我還真想笑，現在的女孩，要不成熟得比她年長二十歲的人都無法理解，要不幼稚得，比她年輕二十歲的人都不能接受，兩極分化太嚴重。

莫非當初偉大的鄧大大在南海畫了一個圈下達偉大決策要一部分人先富起來的同時，還曾下了一個隱秘的指令，要一部分人的智商高一點，一部分人繼續停留在智障階段？

我說，“不用，我們是人民警察，我們收你任何東西提出任何報答都是受賄，是知法犯法，你要是想報答我，就別坑我，好吧？”

女孩似懂非懂，看上去也就二十來歲，可這智商挺堪憂的，我要是她爹媽，我都不把她放出來，困在家裡，好歹還不至於惹麻煩。這放出去不聞不問的，誰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來啊。

她低著頭挺失落的，半天才說了一句好吧。

我看著她怪可憐，我主動攔了一輛出租，給了司機一百塊錢，告訴他把這女孩平安送到家，多退少補，我就不管了，反正我搭救一個陌生姑娘就夠仗義的了，還給錢打車，這實在仁至義盡。

女孩坐進車裡死活不要拿錢，非要司機給我，但我給都給出去了，對方又是個女的，再收回來也太沒品了，我只好朝司機使了個眼色，然後轉身就走，女孩在後車廂一直探出窗子喊我，問我名字，還把她電話號碼給念出來了，告訴我最好聯絡她，我站在原地看著那輛車拂塵而去，覺得特別好笑。

我正在哭笑不得的過程中，忽然不遠處一閃而過一到人影，我覺得非常熟悉，而且好像冥冥之中牽扯著我看過去，我無法控制住自己視線，但那邊人潮人海，全部都是陌生攢動的面孔，男人女人都有，我看得眼都花了，也沒找到那隻一瞬間便湮沒的熟悉身影，我覺得自己可能是太需要一個女人陪伴了，才會這麼敏感與渴求，連陌生人都不放過。

我一邊嘲笑自己一邊收回目光，可就在我轉身要朝另外一個方向走的時候，我抬起頭看到了和我平行的地方，大約距離五十米左右，那個美好而令我眷戀的女人，她穿著咖啡色大衣，繫著白色圍巾，長卷披散下來，已經長到腰際，她美得像一幅畫，比我記憶深處更加令人神魂顛倒過目不忘，她就那麼站著，唇角勾著似有似無的笑意，我看得痴迷又暈眩，張了張嘴巴卻說不出一個字。

霓虹燈忽然在這一刻全部亮起，我才恍惚察覺到已經很晚了，我不知道在街角兜兜轉轉停留行走了多久，從傍晚黃昏到華燈初上，彷彿就是一霎那，但已經穿梭過千年。

一切都是無聲，嘈雜和喧譁早已凝固，光與影的旋轉中，我的視線內只有她，如果此時大雪紛飛，如果此時煙雨濛濛，如果此時陽光明媚，我想我會哭泣，就像孤島上生存了很久，忽然看到了救生艇，忽然看到了另外的人煙。

我覺得我一顆漂浮的心這才算塵埃落定。

這世上不管你怎樣錯過，怎樣尋找替代，終究有那麼一個人，是你無法遺忘和釋懷的，她只要一出現，一切都變為泡影，再激不起你心底絲毫漣漪。

蘇紫微微一笑明豔傾城，她喊我名字，“方硯。”

那一刻，我的世界，五彩斑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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