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是德妃烏雅氏（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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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盈生下小胤禛、小恪靖不久, 宜嬪處以及庶妃那拉氏處就傳來了喜訊。

不說庶妃那拉氏如何如何，單一個有孕就讓宜嬪心頭狠狠的鬆了一口氣。總算是有孕了，不然依著孃家父母的意思, 怕是來年選秀，就會讓家中小妹進宮。

兩女共侍一人又如何，像元后赫舍里氏與僖嬪以及後來的平妃, 又像繼後鈕鈷祿氏，聽說太師果毅公遏必隆準備讓三女兒, 明年就滿十六的鈕鈷祿.琪琪格進宮，這樣算下來, 又是一對姐妹花共侍一人的典型例子。

宜嬪孃家不覺得有什麼，反而覺得這是對家族有利的正常操作，不能生，那自然得換上家裡能生的姑奶奶。

宜嬪正是知道孃家人是這麼一個心理，所以才會在得知有孕時才會欣喜若狂, 心想這樣孃家, 就不會讓小妹進宮膈應她了吧。

至此, 宜嬪娘娘直接把肚子護得像什麼似的, 躲在翊坤宮閉門不出。

而沒了鈕鈷祿氏鬧么蛾子，佟娘娘又在為了繼後的位置努力奮鬥，可以說整個後宮都風平浪靜的，只除了慈寧宮那兒傳來了太皇太后起夜時受涼, 感染風寒病倒的訊息。

由此一出, 後宮嬪妃們開始輪番侍疾。

顏盈也是個狹促的, 明明知道太皇太后在打小恪靖的主意，每每輪到她侍疾，就噼裡啪啦說了一通小胤禛、小恪靖如何如何的可愛。勾得太皇太后心欠欠的, 才話鋒一轉說什麼可惜太皇太后生病了，出生沒多久的孩子嬌貴。為了皇嗣考慮，她是萬萬不敢抱著小胤禛、小恪靖來探望太皇太后。

這些話說得句句在理，太皇太后也抓不了錯，但到底意難平，心情越發的鬱悶起來。

而這人老了心情一旦鬱悶，身體自然而然就開始衰敗。這不，小小的一個傷風感冒，在心情不爽利的情況下，硬是拖到了翻年五六月份才漸漸有了起色。

這時候小胤禛、小恪靖已經會滾會爬了。

太皇太后又動了抱小恪靖養在身邊的心思。不過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敏銳察覺到的康熙察覺到了。

康熙直截了當的出言，打破太皇太后的幻想。

“皇阿嬤，小恪靖和小胤禛可是龍鳳胎，萬萬沒有將龍與鳳分開撫養的說法。”

而且康熙也不可能答應將舉國視為祥瑞的龍鳳胎一起交由人老糊塗的太皇太后撫養。

他要是真敢這麼做，不說王公大臣們會上書，就連性子越來越野的顏盈，都會直接上爪子撓得他滿臉桃花開。這也罷了，關鍵是顏盈氣急敗壞撓了他後，他堂堂一國之君還得上杆子的賠禮道歉，做小伏低。

一想到高達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康熙整個人都不好了，更加言辭否決太皇太后想抱養小恪靖的意思。

康熙接著道：“宜嬪與那拉庶妃都懷了身孕。祖宗規矩，嬪位以下不得親自撫養皇嗣。若皇阿嬤真感身邊孤寂，想要子孫承歡膝下，那不如就抱養那拉庶妃生的孩子。為表那拉庶妃幫朕向皇阿嬤代為盡孝，無論那拉庶妃生小阿哥還是小格格，朕都會封她為妃。”

太皇太后心中莫名就是一哽，半晌興致闌珊的感嘆一句。“皇帝真是有心了。”

康熙像沒聽出太皇太后話裡隱晦含義似的，曬然一笑：“要是皇阿嬤深宮寂寞，朕可以舍了祖宗規矩，將宜嬪未來的骨肉抱養給皇阿嬤撫養。”

太皇太后沒在說話，算是預設了康熙的說法。只在康熙告辭離去不久，發脾氣砸碎整個大殿的擺件。看來在清宮為妃的，不管哪一朝，年齡大小，都喜歡砸屋子裡的擺件出氣。

不說人老了，卻開始作妖的太皇太后，只說隔壁壽安宮吃齋唸佛的皇太后聽聞康熙與太皇太后這場爭執後，久久不語。

“皇額娘，真的是……”

也不想想和順治長得七分相似的小恪靖，與小胤禛是一前一後出生的龍鳳胎，有可能會抱養給已經退出權利中心的太皇太后？不管是為了顧及德妃娘娘的心情，還是其他政治方面的因素，康熙也絕不答應。

“魔障了啊，當初既然不後悔，到了如今就不該為求心安，想著奪祥瑞單獨撫養小恪靖。”

皇太后幽幽一嘆，隨即讓伺候的嬤嬤給她換了一身素淨的衣裳，然後去了隔壁慈寧宮陪伴在眼瞅著大限將至的太皇太后，並且難得說些苦口婆心的話，勸導太皇太后不要將小恪靖當成順治帝的轉世，不然順治帝在天有靈會哭的。

太皇太后：“……沒把小恪靖當成福臨的轉世，哀家只是，只是，實在想念福臨啊。”

或許是人老了，心柔軟了不少。回憶當初她與順治帝母子之間的紛爭，不得不承認當初正是她一味的袒護科爾沁，讓順治帝整個後宮的高位嬪妃基本上都是來自蒙古的妃子。

順治帝本身帶著文藝青年特意的清高氣兒，蒙妃一個比一個長得粗獷，行為舉止對於順治帝這種文藝青年來說，自然是厭惡滿滿。而偏偏生母孝莊文皇后為了科爾沁的利益，點名要順治帝寵幸蒙妃。逆反心理一上來，文藝範兒十足的順治帝能不跟孝莊文皇后對著幹？

恰好孝莊文除了能忍外，還勝在性格強勢。好不容易壓在頭頂上的大山——皇太極去了，整個後宮都由著她做主，自然容不得叛逆期遲來的順治帝跟她唱反調。

這麼一來二往母子鬥法，自然反目成仇，感情變得跟陌生人都不如，到最後越演越烈，直接就天人永隔，白髮人送黑髮人。

回憶往昔，太皇太后陷入了頹然的沉默中。

“哀家錯了，也不知去了長生天，能不能再見到福臨，親口跟他說一句，是哀家錯了。”

皇太后愕然，隨即伸手握住太皇太后的胳膊。“皇額娘，兒媳知曉，你做的一切一切都是為了先帝爺，為了科爾沁，沒有私心的。”

這話，說老實話，說得挺言不由衷的，最起碼被哄的太皇太后就不怎麼相信。

不過太皇太后還是感念皇太后的用心，拍拍她的手背兒，只說病了一場，大概真的老了，感覺做什麼事情都力不從心，怕是從此要好好的靜養身體囉。

沒明說，但是話語兒傳到康熙耳朵裡，康熙當場露出一抹似笑非笑。

康熙眼帶譏誚的說話。“不愧是皇阿嬤，果然看得明白。”

窩在美人榻上，顏盈拿著一根孔雀羽毛給小胤禛、小恪靖倆小孩子搔癢癢兒，惹得小胤禛滿頭黑線，小恪靖笑得咯吱咯吱。

康熙也任由顏盈玩兒子閨女，只小胤禛受不了癟著嘴巴要哭不哭時，才偏心眼的開一句腔。“作為小阿哥，當經得起風吹雨打，你額娘不過是玩玩你，都要哭鼻子，以後還能指望有一番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