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等了一个多时辰,李当归等人依旧没有等到王焕的回来。
窗外的风雪声越猛烈,木窗被吹得咯吱作响。
"吱呀——"
里屋的门突然被推开,静姝揉着眼睛走了出来。
她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些许红润,只是梢还沾着几根没梳理好的碎。
"静姝?"红绡立即迎上去,纤细的手指轻轻搭上少女的额头,"头还晕吗?"
"红绡姐姐,谢谢你,我没事啦!"静姝眨了眨那双标志性的桃花眼,嘴角扬起熟悉的调皮笑容。
红绡莞尔一笑,伸手替她理了理凌乱的丝:"你没事就好。"
静姝突然捂住肚子,有意无意的对着李当归的方向叹了口气:"我好饿啊——"
正盯着炉火出神的李当归被这声音惊醒,他下意识转头看向窗外。
风雪比先前更猛烈了,窗纸外白茫茫一片,连近处的景物都看不真切,也看不出此时是什么时候。
但李当归知道,午时怕是都早就过去了,此时他的腹中也有些饥饿。
目光扫过屋内众人,李当归现峨眉不知何时已经将火炉边烤焦的红薯都吃得一干二净,此刻正捧着最后一块红薯皮呆。
"你们等着,"李当归站起身拍了拍衣摆,"我去帮你们要点吃的。"
他刚迈出两步,身后突然传来宁芙清冷的声音:
"等等。"
李当归转身,看见宁芙已经脱下那件狐裘大衣。
她修长的手指捏着衣领,将衣服往前一递。
"穿上你的衣服。"宁芙的语气依旧冷淡,目光刻意避开李当归的脸。
李当归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缓步走回宁芙身边,接过还带着体温的大衣时,指尖故意轻轻擦过她的手腕。
宁芙立刻别过脸去。
但李当归却心满意足。
"多谢将军关心。"他压低声音,眼底盛满笑意。
屋角传来一声轻咳。
雀翎假装专注地擦拭着骨笛,红绡则突然对药盒产生了浓厚兴趣,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别开了视线。
只有静姝无奈摇头。
李当归离开屋内后,屋内几人的目光便齐刷刷落在静姝身上。
"静姝,"宁芙在火炉旁坐下,英气的眉宇间流露出关切神色,"你方才到底怎么回事?"
静姝张了张嘴,又抿住嘴唇,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红绡见状轻轻拉过她的手,带她坐到火炉旁:"坐下慢慢说。"
众人围坐过来,火光在每个人脸上跳动。
静姝深吸一口气,眼神渐渐变得恍惚:"那扇门后到处都是雪,一眼望不到头。"
雀翎闻言点点头。
照这么说,是北境无疑了。
"当时我听到背后有人小声说话我一转头——"静姝说到这里,眉头紧皱,顿了顿才继续,"我一转头,现背后全是人影!那些人就像从坟地里刚爬出来的!吓死个人!有一个人离得我最近,连眼珠子都没有,还转头看我,跟我说话,我都没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总之,太吓人了!"
说到这里,静姝又看向雀翎:“雀翎姐姐,你们北境的人都这么吓人么?”
"你看我吓人么?"雀翎无奈反问。
静姝一愣,随即噗嗤笑出声:"雀翎姐姐这么漂亮,当然不吓人啦!"
"那应该不是什么北境人。"雀翎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听你这么说,倒很有可能是预言上描述的「被寒风操控的亡灵」——极北之地的「风语者」。"
静姝桃花眼微微睁大:"这么说,我看到的都是死人?"
雀翎的神情愈凝重:"此时的北境,没有任何活人能在那里生存。"
这句话等于默认了静姝的猜测。
静姝心里开始一阵后怕,若真是如此,那她方才到底经历了什么?
当时她神力失控,若不是她下意识的后退,稍不留神就会直接摔入北境,那时候,她都不知道能不能跑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