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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茂屯百分之八十的人們參加了鬥爭。大夥動手摳政治。從打杜善人的翻把賬起出來以後,人們知道地主心不垮,還是想反鞭[1]。仇恨的心,又勾起來了。他們都說:“要保江山,要摳槍。”“地主捨命舍財不捨槍。槍不摳盡,太平日子也過不消停。”黑天白日,大會小會,屯子裡又捲起了暴風驟雨,向封建猛攻。

發現杜家翻把賬的第三天下晚,農會西屋吊在橫樑上的大豆油燈的五個燈苗不停地搖晃。照著炕上地下,黑鴉鴉的人堆。杜善人還沒有來。人們吵吵嚷嚷議論著。老初的大嗓門子叫道:

“摳不出拉倒,送他到縣大獄去,咱們也省心。”

郭全海沒有吱聲。他尋思一會,又跟幾個積極分子低聲合計了一會,往後叫白大嫂子跟劉桂蘭去找杜家的小兒子媳婦,勸她坦白。郭全海正說到這兒,身後有人叫:“來了,來了。”窗戶外邊,有燈光閃動,兩個民兵帶著杜善人擠進人堆裡。杜善人臉龐煞白。胖大的身體搖晃著,差點站不住。頭兩天他又說出了三個地窖,想要叫人不摳他的槍,但是人們就是要摳槍,別的啥也不稀罕。屋裡燈火,在人氣和黃煙的煙霧裡,忽明忽暗。有的人罵杜善人道:

“面善心不善的老傢伙。笑不離臉,心裡揣把刀。”

“你幹過多少黑心事呀?”

“修橋補道,盡攤人家官工,你這叫借香敬佛,借野豬還願。”

郭全海也慢條斯理地說道:

“要是他把匣子拿出來,陳年舊賬管保都一筆勾銷。”

杜善人聽到這話,抬起眼睛,沖人堆斜掃一眼,想要說啥,卻又收住,又順下了眼睛。郭全海壓低嗓門在老孫頭耳邊說一陣小話,叫他去勸勸。老孫頭擠到前邊,他想,還是先尊他一聲:

“咱們菩薩心腸的善人。”

杜善人又抬起眼睛,瞅著在他家裡吃過勞金的這個笑眯左眼的大車老闆子,卻沒有答話。老孫頭不慌不忙地接著說道:

“你聽我說:咱們一東一夥,也有些年,你有什麼,咱也摸底。你在舊‘中華民國’,就養活過槍。光復那年,還擺弄過匣子。痛快都說了,放你出去,幹正經活。”

“我沒有呀,叫我說啥?”

老孫頭說道:

“說來說去,還是這句話。你說沒有,家修四個炮樓子,擱啥來把守?”

杜善人見釘得緊,又看見眾人都衝他瞪眼,沉思一會,鬆了一句:

“我養活過一棵洋炮,再沒有啥了。”

張景瑞緊追一句:

“洋炮呢?”

“早交官家了。”

老孫頭說:

“哪個官家?”

“舊中華民國。”

“你他媽這舊腦瓜子。只有咱們八路哥才配稱官家,你還不知道?”

張景瑞連忙打斷老孫頭的話,怕他把話引開了。杜善人卻早抓住這點,他點頭說:

“是呀,我是個舊腦瓜子。我是個‘夾生飯’。往後我知過必改。這回獻出了金子,下定決心,跟農會走,站穩無產階級立場,為人民服務。”

大夥都笑罵他口是心非。張景瑞忙說:

“別笑。老杜家,你要是真心改過,咱們也歡迎,可是得把大槍交出來。”

杜善人說:

“莊稼院哪有那玩意呢?”

老初插嘴:

“不說大槍,說匣子也行。”

“匣子更沒有。”

老初擠過來:

“你二小子把二八匣子[2]插在靶兀靶拉里,可屯都知道,你敢說沒有?”

“確實沒有。我要是有,天打五雷轟。”

老初臉紅脖粗地叫道:

“沒有,拉出去。”

張景瑞擺弄著大槍,槍栓噹的一聲響,杜善人吃了一驚,臉又變色了。老初又說:

“咱們調查確實,他有大槍匣槍,插起來是要翻把。他不講咋辦?”

“綁起來。”

“送他去蹲笆籬子。”

小豬倌動手就推,杜善人叫道:

“哎呀,媽呀,你們別嚇我,我有氣喘病。哎呀,不行,我眼花了,媽呀。”

他往地下倒。人們扶著他,不讓他倒下。有人拿水瓢舀半瓢水他喝。他才站起來,直著腰眼,兩眼往上翻。小豬倌說道:

“這麼大歲數,還叫媽呢。”

張景瑞氣沖沖地用槍頓得地板響,罵道:

“裝什麼蒜呀?再不說,把他往外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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