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还是他们小看了权馨。
早知道,他那几年就不打权馨了。
可这丫头死犟,做错事还不承认,他也是为了她好才动手教训她的。
“不回去。”
权馨的语气很坚决。
自从离开那里,她就没想过回去。
尤其是现在她已经知道自己不是赵玉华和权任飞的女儿,她还回去干啥?
权国红看着这样的权馨,只觉浑身的力气都快要被卸光了。
她一定对这个家绝望了才不想回去。
“小馨,一家人哪来的隔夜仇?
你都离家好几个月了,前两天妈打电话来,说很想你”
“她想我?”
权馨语气嘲讽。
“权国红,说假话也是要带点脑子的。
三岁前,哪怕是大冬天,我就没穿过裤子。
你妈说,尿湿了洗起来很费劲。
你们每天有槽子糕,有枣糕吃,有麦乳精喝,我连看的资格都没有。
有一次你喝过的麦乳精碗就放在桌子上,我看着馋得不行,就端起来舔了碗底。
你知道吗?那是我记忆里最香甜的味道了。
因为我饿啊。
你们每天最起码能吃两顿。
我呢?我每天只能喝你妈给我的刷锅水。
可你妈看见后一把将我丢在地上,踢我的头,踢我的身子,还将我赶去院子里差点让我跪一整夜。
要不是邻居田大妈听见动静训斥了你妈几句,并把我带回她家,那个冬天的夜晚,我估计都活不过那个寒冬了。
你妈稍有一点不如意就将我往死里打,而你们只会袖手旁观,甚至为了周阮还会火上浇油。
我身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刚满三岁的我就学会了生炉子,熬米粥,扫院子。
我卑微讨好家里每一个人,可你们只要有一点不如意,那坚硬的拳头就会毫无朕兆落在我身上。
那年,你爸和一个同年代进厂的同事竞争劳动模范失败,回来就骂我是丧门星,连累得他工作不顺利。
没过两个月,你妈单位竞选三八红旗手也落选了,她也将所有的罪责都怨到了我身上,将我关在那个黑洞洞的隔间里用麻绳抽了我整整五十二下,还关了我三天,不给吃,也不给喝。
你们弟兄三人冷眼旁观,还说让你妈打死我。
在你们家,我就是你们的出气包,谁不如意就揍我。
可周阮稍微有点不舒服,你们就一拥而上,关怀备至。
权国红,这样的家,送给你你要吗?
我既然已经离开,就不会再回去。
和你们断亲的话,也不是说说而已。
权国红,回去后替我问一句赵玉华,我是她,亲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