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大富被杀一案,当前有什么进展吗?”马炳问道。
张婉云说:“依现在的情形来看,十有八九是董大富的妻子所为。”
马炳重重地点头:“我看,一定就是她所为,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在董大富死后便离奇失踪,必定是畏罪潜逃啊,否则,她又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没了踪影?”
张婉云眼眸一动,看向马炳:“没错,她早不失踪晚不失踪,偏偏在董大富死了之后跑没了影,不是畏罪潜逃又是什么。”
“姑娘说的不错,此案的真相很快就能大白了。”马炳有些高兴。
和沈玉兰说了一阵子话,张婉云等人便告辞而去。
“听小芙说,你有事要讲。”沈玉兰对马炳道。
马炳笑了笑:“也没什么大事,前几日,我赚到许多银子,就是与你商量,该怎么处理这些银子。”
沈玉兰有些惊讶,马炳不太会赚钱,他做了几笔生意,大多亏损,即便有盈利,也少得可怜,大家都说他不适合做生意。
可现在,他短短几天就赚了许多银子,的确匪夷所思。
马炳走后,沈玉兰端坐在梳妆台前,任由丫鬟小芙摆弄自己的头。
小芙手拿一把桃木梳子,给沈玉兰梳着秀。
她边梳边说:“这少爷呀,还真是长本事了,嘿嘿,他居然赚到那么多银子,以后啊,你们可有享不完的福啦,不必再向老爷拿银子了。”
“瞧瞧你这嘴,净会胡说。”沈玉兰羞道。
小芙笑容甜甜:“奴婢才没有胡说呢,奴婢说的可都是真话,您害羞什么呀。”
“你呀,总是这样嬉皮笑脸的。”沈玉兰道。
小芙没有回话,转身从饰匣子中取出一只淡绿色的簪,轻轻地插在沈玉兰的间,转换话题道:“对了,少夫人,府上那些贵客,究竟是什么来头啊,老爷对他们怎么都客客气气的,咱们老爷可是知府啊,他们的身份,莫非比老爷还要高贵?”
沈玉兰摇头:“我哪知道他们的来头,他们几个,举止随意,那几位姑娘和民间女子差不多,应该也没什么大来头吧。”
孙靖和朱淑妍,没和沈玉兰说过话,沈玉兰对他们二人也没什么印象。
张婉云不喜欢过度的拘束,如今身在宫外,行为举止与寻常民妇无异,单凭感觉,别说皇后,说她是官家千金,也估计很少有人会信。
小芙点头道:“高门千金,那可都是端庄优雅的,可咱们府上那几位,简直……简直和村姑差不多嘛。”
“莫要乱讲,小心得罪人家。”沈玉兰道:“既然爹这般待她们,我想,她们还是有些地位的,你怎么把她们和村姑扯在一起呢。”
张婉云和丹珠都觉得董大富之死另有隐情,未必是董夫人行凶,于是便叫上其他三人,前往董大富的家中。
这件事情,张婉云没有告诉马柏,因此马柏并不知晓。
朱淑妍有些疑惑,问道:“这里不是已经查过了吗,我们还来干什么?”
丹珠说:“知府大人是查过了,可我们却没有查过,也许,他查得不够仔细,遗漏了什么重要线索,我们再找找,说不定会有新现。”
孙靖将董府的大门锁上,防止外人进入,张婉云则和朱淑妍等人在董府内前前后后地翻找。
“娘娘,这儿果然有东西。”丹珠从墙壁的空洞内取出一堆票据,递给张婉云。
张婉云看了几张,就现有不对劲的地方,她对丹珠说:“这些是修建民乐园所耗开支的各项价目,此处写着,圆木百条,价一两,一百条圆木,才花费一两银子,那也太便宜了吧。”
朱淑妍道:“婉云姐,那些都是烂木头,送都不见得有人要,我看根本就不便宜,一两银子买些烂货,怪不得房子要塌。”
“如此算下来,那建造一间房屋也不过百两银子,整个民乐园的修建,最多只有几万两,与数十万两赈灾银相比,那几千两都不用算在其中。”张婉云若有所思。
丹珠道:“我们之前遇见的那些难民,说是朝廷下的赈灾银两不够,或许,那批赈灾银是被挪用来修建民乐园了。”
修建民乐园能得到部分百姓的称赞,彰显政绩。即便民乐园出什么问题,只要官府把责任推给修建的工匠,再出面安抚一番,那百姓们也会认为是工匠出了差错,官府积极处理,反倒是在为民作主。
张婉云说:“那批赈灾银亏空许多,而民乐园内的房屋用料极差,订购这些材料,根本用不着多少银两,还有这些票据,与实际情形不符,都是作假的。”
“如此看来,这官府中必然有人贪污,百姓都还被蒙在鼓里,以为是朝廷没够赈灾银两,殊不知这些银两是被挪用了。”丹珠道。
张婉云点了点头:“那亏空的赈灾银两,应该没有全被贪污,其中有一小部分是用于修建民乐园,掩人耳目了。”
“十成里面只留一成,其实也没什么不同。”丹珠道。
朱淑妍听到这里,有些震惊:“婉云姐,你是说,官府中有人贪污赈灾银两?”
“没错,证据都已经摆在眼前了,不信也得信。”张婉云道。
朱淑妍思考片刻,又生出新的疑惑来:“莫非是董夫人和官府中的人有勾结,怕罪行败露,自己被连累,所以在现董大富掌握证据后,干脆设计杀了他?”
张婉云失笑:“淑妍,你这想法倒是挺新奇呀,可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她早就把证据给毁了,怎么还会留着,等别人来找呢。”
“现在,最重要的线索都在那董夫人身上,我们也只能盼着官府早点找到她了。”丹珠说。
孙靖开口:“我看,我们得盯住他们办案,假如凶手真与官府的人有勾结,那官府中的内应定会暗中干扰,破坏证据,使这桩案子彻底成为悬案,贪污之事也会被抹除干净,整个案子将无从查起。”
一桩杀人案和官员的贪污牵扯在一起,使案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张婉云等人立即赶回吴州府衙,了解办案的进展。
马柏不敢得罪孙靖,对于张婉云等人,也是客客气气,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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