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出门了,视线不再局限于那间小黑屋。
可宋弈桥依然将我看得很紧,他派了好几个人手跟着我,从昼到夜。
我无时无刻不在他视线之下。
有时他心情好,还会把我叫去陪他吃饭。
可每次看到他给我夹的那些菜,我都是强压着恶心逼自己一一吃下的。
乞巧节。
宋弈桥换了张脸,难得带我出趟门。
繁华灯市,他牵紧我的手,神情竟难得有片刻的放松。
“今日日子好,想买什么尽管跟我说,我难得陪你出趟门。”
我心不在焉,根本没听到他说了什么。
忽然一个人撞上我,宋弈桥揽住我的腰,将我轻轻一带,那人才同我擦肩而过。
我重重呼出了口气,顿时回过神来。
只见那老头推着一车泥塑娃娃从面前经过,瞥了我一眼,语气不算好:
“没长眼睛啊,撞到人我可不负责。”
接着又看了眼宋弈桥:
“还有你,人这么多,不知道看好自己的娘子,路这么宽,非得挤着中间占。”
听到这话,我忽然心下一紧。
随即不可思议地听见耳边传来一道温和之声。
“老伯,对不住了,我会看好她的。”
回过头,是宋弈桥的和煦一笑。
人潮涌动,我们穿过漫漫人群,含混在情浓意浓的小夫妻里。
他停在一个花灯小摊前,朝我一笑:“选一个吧,我看她们都有。”
我兴致恹恹,也不敢忤逆他,随手指了离自己最近的那盏。
老板很有眼力见地给宋弈桥递来,我看他付完了银子,正要转身,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
心头一震,我快速看去,面前的人正是姜遮。
我还来不及喜悦,一只大掌便揽住了我的肩头,那力道重的仿似警告。
我瞬间便动不了了,泪光忽然模糊了我的双眼。
“若溪,是……你吗?”
姜遮眸光复杂地看着我,眼尾渐渐染上一抹红。
还不待我出口,宋弈桥便抢先开口:“这位公子莫不是认错人了。”
说着朝我一笑,看向姜遮:
“她是我刚过门的娘子,玉蓉。可不是公子口中的那什么溪。”
“娘子在看什么,走了。”
随即宋弈桥便用力按住我的肩离开,余光里,我看见了姜遮伸出又放下的手。
转身的那刻,我眼泪忽然不争气地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