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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大概是沈书善有些语出惊人，林昀衫许久后才开口，“林家是罪有应得。”

“温泉寨这群山匪确实是林家养出来的。”

“早年皇帝还在时，温泉寨专门为林家刺杀政敌，抢夺官银官粮。”

“后来保皇党失势，温泉寨便专门为林家抢夺过路商贩金银。”

沈书善回过神来，“所以林家是被你举报的？”

“你明面上是去京都伸冤，实际是将林家所有罪证奉上，顺带洗白温泉寨这些山匪？”

林昀衫气笑了，伸手敲了敲沈书善脑门，“什么叫洗白，我们这一批本就是白的。有罪的早关进去了，我们这些也充了军役，京都何时用得上我们，我们何时下山。”

沈书善笑了，“哦？所以你这还吃着皇粮呢。”

林昀衫叉起腰，上下打量着沈书善，又好气又好笑道：“怎么什么话从你口中出来都怪怪的？”

“读书人不都满口之乎者也，正经得很，你怎么比我还匪？”

大概是跟林昀衫在一起久了，沈书善早抛却了在秦府时的规矩跟恭顺，笑得开怀，“那不得给我一个大当家或者二当家做做？”

林昀衫哭笑不得，揽住她的肩膀，“好好好，大当家。”

沈书善在温泉寨安顿好后，荣升温泉寨大当家一职。

秦徵初得到消息时险些打翻了药碗，定定坐了许久才回神，立时起身，“收拾东西，去北城。”

小厮连忙劝阻，“爷，使不得使不得，族里这回动了大怒，三令五申不让您离开宁城。小的若是让您走，怕是就没命了。”

一听到那些迂腐碍事的老家伙，秦徵初便冷笑一声，“既如此，那便不走了，让他们走。”

没有人想到，秦徵初在上位三年后竟然对秦家来了一番大清洗。

秦家一连多日笼罩在阴云之中，开春后，秦徵初再次从宁城出发，赶往北城。

彼时温泉寨四处还残留着过节的迹象，众人借着喜气又敲锣打鼓着为沈书善跟林昀衫筹办婚礼。

山寨内条件简陋，大家便扯了过年的红布头挂在梁上，每家送上一匹办匹崭新的红布，林昀衫亲自动手做嫁衣，紧赶慢赶在婚礼前绣好嫁衣。

沈书善意外极了，即便林昀衫在北城开了裁缝铺，可显然他的外形跟作风跟裁缝不搭边，然而喜服却做的比外头绣楼还要好。

对上沈书善疑惑的目光，林昀衫笑了声：“本也是不会的，上学的时候跟家里决裂，发誓不用家里的钱，只能学了奶娘的手艺糊口，不承想林家败落后，这成了我在北城吃饭的家伙。”

然而在成婚当夜，温泉山脚下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秦徵初披着一身霜寒坐在骄撵上，身侧之人则一路打上山。

看着蓬门之内拉着红绸的男女，秦徵初几乎是从骄子上跳下来，疾步走到新娘身边，然而手还未触及盖头就被林昀衫一把大刀拍开。

听到动静，沈书善一把掀开盖头，神色只有片刻惊讶，“若是吃喜酒，那秦先生请便。若是旁的，温泉寨并不欢迎外人。”

秦徵初扯出一抹艰涩的笑容，“你没死我很开心，得到消息便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却不想你要结婚。”

“我将我们未来的路都打通了，只等你回心转意。”

宁城发生的事情，沈书善略有耳闻，对于秦徵初清扫族老颇为意外，毕竟当初族老曾强势要求沈书善改姓秦，以此断绝他们将来会发生不伦之恋。

秦伯父有情有义，不忍沈家绝后，严词拒绝，秦徵初虽未完全顺从族老，可他素来敬重长辈，对她的避嫌，沈书善看得分明。

如今却不惜背上不忠不义的罪名也要清扫秦家，是能让人感动的，可是她如今已经不需要了。

“我的路在何处，我心中很清楚。秦家的一切都跟我无关，秦先生，好聚好散，我希望你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

“如果我不愿放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