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男人目光落在秦徵初脸上,望了很久,显然认出了他。
“这不是我们宁城的秦大会长吗?怎么,这也是落草为寇了?”
“也是巧了,我前天从宁城出发,正好寻不到秦大会长呢,这是亲自来给我送账本来了吗?”
秦徵初弯唇笑了,“好啊,那就要看司令都不够诚意了。”
话音落下,沈书善面色一变。
听到秦徵初的要求后,林昀衫一拳砸在秦徵初脸上,秦徵初云淡风轻地擦了擦嘴角,伸手还了一拳。
林昀衫还想动手却被人捆住手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徵初走向沈书善。
被秦徵初强势盖上盖头后,沈书善用力甩开他的手,“秦徵初,你还有没有良心,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你跟他们合作,你对得起秦伯父秦伯母吗?”
想起被马匪害死的母亲,秦徵初眼底闪过痛色,却冷笑道:“乱世之中,谋命为上。沈书善,你不要再天真了。”
转瞬又温和了语气,亲昵地摸了摸沈书善的鬓角。
“我们丢失的婚礼,今天刚好补过来,以后你就是我的妻子,是秦太太,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缘分深厚,合该相伴一生。”
“我去你的秦先生秦太太,秦徵初你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把我老婆还给我!”
然而回应林昀衫的只是秦徵初讥讽的目光,挥挥手,林昀衫被带了下去。
被送进婚房后,沈书善一把掀开盖头,抄起窗边的刀,“秦徵初,你不要逼我对你动手。”
然而男女体力的差异太过悬殊,他只是动动手臂便从她手中夺走刀,搂住她的腰将她摁在墙上。
黑眸中涌出一抹笑意,“书善,我们终于修成正果了。”
她想挣扎,却挣不开。他低头,却只是吻了吻她的唇角。
被推到床上后,沈书善死死拉着衣领,秦徵初瞥她一眼,讥讽道:“你什么样子我没看过,你贪玩从假山上摔下来伤了背,怕被族老发现责罚,还是我给你上的药。”
提起往事,他的神情有些许缅怀,却又在想起什么后眸光逐渐黯淡,近乎呢喃道:“你的背……”
沈书善冷笑一声,一把拉开衣衫,露出狰狞的后背。
秦徵初下意识别过头,在听到沈书善的声音后回过头来,看到背上的伤疤后浑身一僵。
“看到了吗?这都是拜你所赐,不过既然曾经是你帮我上的药,救了我的脊背一次,如今毁在你手中,也算圆满。”
“开心吗?秦徵初。”
他面色煞白,唇瓣颤动,用力给她合上衣衫,紧紧抱住她,声音几乎哽咽,“别说了别说了……”
“如果……”
他声音逐渐变小,满腔心思化为沉默,许久后闭上眼眸道:“书善,我是真的爱你,越压抑越爱,失去后方知有多痛。”
沈书善对此只有刺讽:“活该。”
“你真的很恨我。”
他苦笑一声,却仍望着她的脸,显然是希望得到不一样的答复,可她不留情面道:“是。”
他神情逐渐黯淡,只是抱着她,很快传来极低的啜泣声。
“你真的疯了。”
他反常的举动让她心里有些忐忑,他却道:“是疯了,可能披着人皮太久,剥掉后再也穿不回去了,只能拼命地去穿,穿一次疯一次。”
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听见他近乎安抚的声音,“睡吧,睡醒就好了。”
可她根本就睡不着,却被他一个旋手劈在后脑,彻底失去意识后听见他低声唱着小时候他给她唱过的哄睡曲。
再次睁开眼是在一辆破旧的板车上,林昀衫异常沉默地看着远方。
见她醒来,笑着递过来水壶,“暂时没有吃的东西,先喝点吧。”
她猛猛灌了半壶水,劫后余生的喜悦让她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回神后问道:“大家呢,我们怎么出来的?”
林昀衫笑道:“都没事,已经各自离开了。”
话落,沉默了好半晌才回答她第二个问题:“秦徵初救了我们。”
得到这个答案,沈书善只有片刻的意外,问道:“那他现在人呢?”
想起昨天夜里那个浑身捆着火药的男人,林昀衫第一回对他生了敬佩之心,用力扯了扯唇:“走了。”
瞧出林昀衫的异样,沈书善心口有些堵得慌,牙齿咬着下唇,痛得她蹙起眉头,却是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扶正他被风吹歪的帽子。
“我们接下来要到哪里去啊?”
“你想去哪里?”
沈书善认真地想了想,“吴中吧,我想回我老家去。”
“好。”
他笑着挥动牛鞭,伸手将她捞入怀中。
夕阳西下,最后一场雪消融,她卸去浑身疲惫,终于舒坦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