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人家华腾,为了一个不知道会怎么样的项目,就肯投入几十万为小河村修条路,这是一般企业办得到的吗?所以保不保密,完全不是问题。
“我们想把小河村建设成为一个旅游度假村。”
“旅游度假村?”赵丰年一听就愣了。旅游他知道,可是“度假”是什么概念?这可是他第一次听说这个词。
再说了,旅游为什么要去农村?现在刚刚进入二十一世纪,国内经济正在快速增长,以前那些穷苦的农村人手里也都有了钱,纷纷走出家门,走出村子,出去旅游。可是他们都是去城市里旅游,有谁去村里?
“你们想在小河村建旅游度假村?会有人去吗?”赵丰年不解地问。
陈玥咯咯一笑,“这个就不劳赵局长费心了。”
也是,建一座旅游度假村,那可是几千万甚至上亿的大项目,赵丰年一个小小的县公安局长,怎么能看得透?别说见过,他就连听都没听说过那么多钱,毕竟现在一个宁远县,一年的财政收入也不过才三百万!
可陈玥就不一样了。虽然她也是第一次策划这么大的项目,可毕竟是在商场上打拼了这么多年的,这点商业眼光还是有的。何况,她的背后还有钱进宝这坐大山,他看上的项目,一般不会错。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张顺也录完口供出来了。之后陈玥又为王越辉和那两技术员做了担保,几个人就一起离开了。
看着几个人离开,再看看手里的几份口供,赵丰年的心情格外的沉重。
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呢?难道真的只是个意外?不会有这么多的巧合吧?可如果不是意外,又会是谁干的呢?
案件一发生,他就马上派人把剩下的那箱炸药控制起来了,通过技术检测,这几箱炸药都是合格的,那么就不存在劣质炸药引发惨案的情况。
可如果说有人动了手脚,又会是谁呢?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谁也不会想到卢建德会带着人去点炸药,所以即便是蓄意谋杀,也显然不是冲着他们去的。
如果是冲着其他人去的,那也只能是冲着张顺和那两个技术员去的。从口供上来看,有机会单独接触到炸药的人并不多,只有王越辉、那两个技术员和张顺这四个人。
可是,这四个人之间,又没有什么仇怨,炸死其中的某一个或两人,也没有什么人能得到明显的好处,这样一来,就不存在杀人动机。
从合理性的角度讲,王越辉是干了这么多年的工程师,使用炸药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因一时疏忽而犯错的可能性应该不存在。何况,这么做了,对他有什么好处呢?完全没有!
至于那两个技术员,那是可以直接排除的人物,因为原本安排的点炸药的人就是他们俩,就算他们再怎么傻,也不可能傻到在炸药上做手脚,最后把自己炸伤或炸死的可能性啊!
至于张顺,虽然他有很大的嫌疑,可是赵丰年也不是糊涂蛋。张顺刚当上村长,为村里修路这可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在村里,这叫大功德;在政府里,这就叫政绩。最关键的是,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华腾出的钱,根本不用他自己出一分钱!
这么多好处摆在面前,他怎么可能去对炸药动手脚,最后让自己陷入一个万劫不复的境地?就算没有好处,他也不能干这种事啊!
所以想来想去,赵丰年觉得,这件事是意外的可能性最大。毕竟这些村民并不知道那些炸药有多大威力,那三个村民点完炸药后,一点害怕的意思也没有,不但不急着逃命,还笑话卢建德胆小。从这点看,他们完全是把炸药当成了鞭炮一样的东西。
“哎!阎王要人三更死,哪个敢留到五更啊!得了,该着你小子倒霉吧!”赵丰年感叹了一句,就想先把初步的结果报告给孟永昌。可是,他刚拿起电话,号还没拨出去,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
敲门声响了几下,也没得到赵丰年的许可,一个年轻的警员就推门进去了。不等赵丰年责骂,年轻的警员先开口道:“赵局,技术局那刚传来消息,炸药的引线似乎有问题。”
“什么!”赵丰年一听就来了精神,也顾不上责骂这名警员不懂礼貌了,随手拿起警帽往头上一扣,说了声:“走!”就率先出了屋。
张顺回到村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天已经黑了。远远地,张顺就看到村口处有几点亮光,不知道是干什么的,走近一看,才发现这里停着一口棺材,有几个人围在棺材旁边,披着麻戴着孝,像是守灵的样子。
张顺一看就明了,是被大青石砸死的那个卢建林的家人,就想上去劝两句。可是他还没过去,那家人已经看到了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看到他,就骂着街要冲上来揍他一顿,却被一个老头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