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道森静默,手上的香烟也没再抽,就这么静静地盯着虞贞。
虞贞抬起眼睛,一看便知他此时的不痛快,“你吃醋了?”
周道森明晃晃地说:“我今晚又睡不着了。”
他是成年人,不会不允许有人爱慕他的男朋友,可他会不痛快。
虞贞对周道森的反应驾轻就熟:“心眼怎么能这么小?我又没跟他吃饭,也没接花,两句话就散开了,这也要睡不着?”
“睡不着。”周道森堂而皇之地表达不爽。
虞贞抱住他的脖颈,在他唇边落下一个吻,捧住周道森的脸说:“那我就哄哄你,我多的是哄你的招。”
这一点虞贞可不是说大话,他总能把周道森的醋坛子打翻,然后又哄好他,让周道森夜半抱着他大汗淋漓,汹涌喘息,没别的功夫计较。
当天夜里,周道森弄了一捧艳红的玫瑰花放在了床头,花束是假的,虞贞可以近距离观赏,没有不舒服,他抱着花说:“周哥,你是真的很小气。”
在喜欢虞贞这件事上,周道森不会否认他的小气。
虞贞汗涔涔地趴在床上,抚摸着仿生花的花瓣,撑开它们说:“不过有一天你要是不小气了,我还要闹脾气。”
周道森坐在床边握他的脖颈,事后的脸有几分满足:“这个世界上最难治的,就是嫉妒和小气,别指望我改了。”
虞贞反身躺在他的大腿上,仰望着天花板,伸手触摸温热的脸颊和一滴汗水,让那汗水顺着自己的指尖滑落,小猫神情真挚地说:“周道森,我怎么就那么爱你。”
周道森看着他,爱欲难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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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婉如极力地说和了,但父亲的观念轻易不可动摇,尽管这些日子周道森有做解释,父亲的态度依然冷淡。
父子俩在电话里三言两语就要别人来说话,周教授再没管过周道森的私生活,甚至连他在上海的事业发展也不问了,通话像是例行公事,草草地了断,好像放弃了这个儿子。
周婉如说:“别着急,老爸需要时间,妈都已经被迫接受了,这是进步。”
周道森说:“我不着急,一辈子长着呢,我有的是时间跟他们耗。”
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这是观念问题,孩子长大了,父母没有什么好的方式来要挟周道森,周教授也不是那样的人,只能靠时间来缓和关系,哪怕一辈子不接受,周道森也不强求。
年底家里互相通过电话,父亲的性子还是冷,母亲则好了许多,问周道森什么时候回去。
“今年不回去了,有事。”周道森没办法回家,这个消息对母亲是不友好的,母亲都能理解,让他自己看着办吧。
通完几个电话后,小猫也出来了。
虞贞刚从秀场出来,浓妆重抹,身边围着人要签名,他马虎地应付后,迫不及待地飞奔进周道森的车里。
“护照带了吗?签证,身份证……”
“我办事你不放心?上来。”周道森打开车门,虞贞绕到副驾去,身后的目光无数。
张万舒追出来,把外套递给虞贞:“丢三落四?”
虞贞立马接过自己的外套,对张万舒笑笑:“谢谢。”
张万舒说:“你到底要干什么?要这么多天的假。”
“保密。”虞贞上了副驾,对张万舒挥了挥手,车子从原地离开。
虞贞看着导航路线,他安分地坐在车里,周道森对他伸出手,虞贞把手递了过去,戒指相互碰撞,周道森让他把外套穿上。
虞贞的手心有些凉。
车子行驶到交叉路口,段晨打电话过来,问周道森今年还回不回来。
“不回去了。”周道森掉了个头,新的导航路线自动生成,他走了一条捷径。
虞贞坐在副驾穿衣服,看着沿途的风景,听着恋人和他的旧友聊天。
“工作很忙?”
“不忙。”周道森顿了顿说:“要去新西兰。
好朋友问他,去那儿做什么。
周道森扶着方向盘,彼时发现虞贞一缕秀发没扎好,他细致地捻起那缕头发,挂在恋人的耳后,用不曾有过的炫耀的口吻,低沉有力地说:“去结婚。”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