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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人西裝革履,坐得十分端正,七十歲上下,人很瘦削但是骨架寬大,想必年輕的時候必然是個威嚴的人物。年輕人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先生是……”

老人點了點頭,年輕人坐到他身邊和他攀談起來。這位老人是退役的空軍飛行員,當年駕駛的是戰鬥機,姓江,名字起得很古樸,叫鑑睦。這位年輕人姓唐,單名研,是某大學三年級的學生。兩個人都從深圳乘車去汕頭大學,一個是受邀去演講,另一個去找同學。說起昨晚的詭異兇殺,江鑑睦說他一直都醒著,沒有聽到什麼。唐研說他睡了,但是似乎聽到有滴水的聲音。

江鑑睦和唐研在談話,被人無聲隔離的中年男人可沒有在聽,他正在一點一點地向人群接近,他想要抓住每一個人,要讓每一個人知道他沒有事,他沒有得傳染病,沒有中邪,也不會死!就在他悄悄向一個年輕女孩靠近的時候,突然發現,剛才那滿身鮮血的女子身上的血消失了,只剩下一具慘白的屍體和脖子邊的一排傷口。

他呆呆地站在那裡,在發現那個女人身上的血消失的瞬間,他感覺到了自己的脖子左側,在襯衫衣領下的隱秘角落傳來了一陣針刺一樣的疼痛。

隱隱約約的,並不太疼。

“啊!”遠處有人叫了起來,江鑑睦和唐研很快發現女人身上的血消失了。唐研走過去蹲下,伸手一摸:她死了。

“這可不是吸血鬼。”江鑑睦坐得筆挺,一點兒也沒有老態,“咬這一口的人牙齒真好。”

“哦?”唐研微笑說,“如果是人咬的話,她怎麼會沒有發現?江先生不信世上有鬼嗎?”

江鑑睦也眼神很明朗地微微一笑,神情坦然:“世上沒有鬼。”

唐研看著橫屍在地上的女人:“我也相信世上沒有鬼,可是那些血到哪裡去了?”

也許是兩個人理智的對答讓候車室裡的氣氛鎮定了不少,終於有個人插嘴說:“在我們之中肯定有一個人是兇手,昨天在車上害死了十三個人,現在他還在我們中間,不知道……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害死了剛才那個女的。”他力圖鎮定,卻仍忍不住聲音有些變調。這句話說出口,也彷彿說出了所有乘客們的心裡話,大家都微微鬆了口氣,看向彼此的目光不再那麼猶豫變幻。

“世上沒有鬼。”江鑑睦沉穩的聲音再次響起,聽起來似乎很可靠,唐研卻點了點頭,微笑說:“不管是不是鬼,只要不是隱形的東西,那殺死十三個人的‘東西’,就在我們中間。”

候車室陷入沉默,沒有人願意惹上嫌疑,都不說話。唐研的目光被坐在人群裡的一個年輕少女所吸引,那少女二十歲左右,穿著一身淡藍色的衣服,戴著條細碎的白金項鍊,看起來十分淡雅秀氣。他看著她,那少女似乎還很恐懼,避開他的目光,稍微坐遠了一點。

過了半個小時。

“啊……啊啊啊……”突然有個人驚叫起來,“你……你的脖子……”

“啊——”

候車室一角突然尖叫再起,幾個人紛紛跳開,只見一個男人指著被大家隔離的那個中年男人,那中年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偷偷靠近了這個男人,甚至用一隻手抓住了他。但濃郁的鮮血正滲透他的襯衫,順著他的衣領和衣袖往外暈染,他怪異地看著被他抓住的人,居然笑了一下:“你看,我很安全,我一點事也沒有,我不是——”他的笑容很古怪,被他抓住的那人嚇得全身僵硬,竟忘了逃脫。看著抓住自己的人半身是血,男人本能地去捂自己的脖子,結果抬起手來,他驚恐地發現滿手是血!滿手是血!

別人都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脖子上分明都有一道濃郁的血液流下,頃刻之間泉水般湧出,在他們腳邊聚成很大一團。“撲通”,兩個人各自栽倒,面色慘白。

剛才,誰也沒有動過!

沒有倒下的人目光都流露出恐懼,有人雙手捂著自己的脖子,唯恐它突然之間長出一個牙印出來。乘客們緊握拳頭,在他們眼中,不是剩下的九個人裡有誰是鬼,而是除了自己,人人都是鬼。

“放我們出去,放我們出去,他孃的,放我出去!”有個人突然扯起嗓門大聲號叫起來,很快那聲音就沒了理智,只剩下些野獸般的嘶吼。顯然他已經絕望了,只是用嘶吼來對抗恐懼。

江鑑睦聽而不聞,他站了起來走過去看那些血。“很奇怪,就算是動脈被咬破,人要失血而死也是很罕見的。”唐研跟著過去,他伸手沾起了一點新鮮的血液,“而且動脈破裂的話,應該隨心跳往外噴射,要流出這麼多血至少需要半個小時,怎麼會這樣突然流出大量血液,立刻死亡?可是傷口根本沒有那麼大。”他仔細看著兩個男人脖子的傷口,因為是新傷,面板彈性還很充足,傷口的形狀並不明顯,但和前面那些屍體清晰的牙印並不相同,倒像是被戳了一排牙籤大小的血點。

“所以……是鬼……”角落裡一個年輕少女突然說,她面板較黑,非常瘦,穿著身白色裙子,“我覺得她……她不太對勁……”她顫抖地指著淡藍衣服的少女,“昨天晚上很晚的時候,她去了一趟大巴後面的廁所!我一直都在聽歌,我看見除了她,沒有人往後走過!”

隨著年輕少女的話,淡藍衣服的少女嚇得面色蒼白:“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我走過去的時候,人都還是好好的……”

年輕少女的面色難看起來,張嘴想反駁,這時江鑑睦抬手打斷了兩個少女的爭論:“大家還是說說昨晚都聽到了些什麼,說出來也許能儘早查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首先說,自己年紀大了,雖然身體很好,但是聽力已經不行了,他什麼也沒聽到。唐研接著說他聽到滴水的聲音。接下來的七個人,有三個都說聽到滴水的聲音,三個說什麼也沒聽見,還有一個說一直在注意空調扇葉的風扇壞了的噪聲。剛才爭吵的兩個少女一個叫李碧嘉,一個叫楊慶潔,都是大學生。李碧嘉說她睡著了什麼也沒聽見,楊慶潔卻說她一直都在注意李碧嘉,李碧嘉中途去了一趟廁所,而且一直沒有睡覺,睜著眼睛看窗外。

唐研也很留心李碧嘉,微笑地問楊慶潔為什麼要注意李碧嘉,楊慶潔說因為她沒有行李,她覺得她很奇怪。大家一下留意起來,李碧嘉果然沒有行李,楊慶潔補充說她懷疑李碧嘉是偽裝乘客的小偷,所以一直很留意在觀察。然而車上沒有行李的乘客還有兩個,都是中年男人,都把錢包塞口袋一個人上車,也不能說沒帶行李就一定是小偷或是兇手。再看李碧嘉滿臉驚慌,她氣質溫柔斯文,只像個受害者,要知道剛才人死的時候她動也沒動過,除非她真的是鬼,否則怎麼可能這樣殺人?

在眾人的目光中,唐研問李碧嘉:“同學,你是要去汕大嗎?”李碧嘉輕聲回答:“不是,我要去姑媽家,只要坐一個晚上的車,所以沒帶行李。”唐研點點頭,望著血液又已再度消失了的那兩具屍體,輕聲說:“遇到這種事真倒黴。”李碧嘉點了點頭,繼續沉默不再說話。

候車室裡再次沉默,此刻距離他們被關進候車室已經半個小時,出了三條人命,警察卻還不來,保安聽說裡面死了三個人竟然躲得不知所蹤,候車室裡再次死一般寂靜。

3

又過了十分鐘,一隻麻雀飛到候車室的窗戶上,停了停,似乎覺得氣氛不對,倉皇地就要飛走。剛剛飛起,便重重地跌了下來,“咚”的一聲跌進房裡。隨著東西墜地的聲音,大家齊刷刷轉頭去看,那麻雀就在剎那間淹沒在一片鮮濃的血液裡,已經死去,過了片刻,血液再一次消失了。

那麼小一隻麻雀,根本不可能流出那麼多血——幾乎把自己淹沒的血。

“咚”的又一聲重響,正在大家的目光被麻雀吸引的時候,東面的一箇中年婦女仰後跌倒,後腦撞在地上,濃郁的血液剎那間又瀰漫了整個地面。

第四個人。這次大家的神經似乎分外鎮定,經歷了幾個人詭異地死去,大家陷入出奇的沉默中,似乎在等待下一個倒下的是誰。

正在大家鴉雀無聲的時候,江鑑睦的聲音響了起來:“那些好像不是血。”

剩下的七個人頓時紛紛注意去看血泊中的中年婦女,過了一會兒,地上的血跡消失了,只有在中年婦女撞到地面的後腦附近,有一攤不大的血跡。唐研立刻走了過去,再次伸出指頭摸了摸那血跡,出聲道:“這些是血。”江鑑睦目光銳利地盯著那具屍體:“但是剛才那些濃得過分的東西不是血,倒像一點一點極小極小的蟲子聚在一起,一旦散開就什麼都看不見了。我想那些殺人的小蟲子現在就在我們附近,甚至是我們身上,我們卻看不見。”

他這句話說出來,那個一直在嘶吼的男人突然停了下來:“那就是說我們這些人都不是鬼,殺人的是見鬼的什麼小蟲子,他媽的,我討厭蟲子。”

隨著李碧嘉和楊慶潔開始拍打自己的身體,乘客們紛紛開始拍打自己的身體,彷彿都能感覺到那些微小的蟲子似的。突然“撲通”一聲,一個老人驟然倒下,原來他已經死去很久了,剛才因為椅子的震動而摔倒。這一倒令候車室裡靜了下來,嘶吼的男人一拳一拳地捶著大門,他的聲音早已嘶啞:“讓我出去——讓我出去——”吼聲一聲比一聲低,最終直至無聲,他安靜下來的時候,那詭異的“血”又淹沒了他,流了一地。

一個小女孩恐懼地走過來拉住唐研的衣角,閉上眼睛不敢看死人的畫面,全身發抖。唐研輕輕摸了摸她的頭以示安慰,但在這一刻鐘內又死了三個人的地方,他又能安慰女孩什麼呢?“你叫什麼名字?”“張童童。”“爸爸媽媽呢?”“媽媽叫我自己坐車去找爺爺,爺爺會在車站接我。”唐研嘆了口氣,微笑地把她抱起來放到自己身邊:“別怕。”張童童就那樣坐在了唐研和李碧嘉之間,李碧嘉看了她一眼,她也看了李碧嘉一眼,卻都沒有說什麼。

楊慶潔一直站在唐研身邊,張童童沒有看她,她卻看了張童童幾眼,突然跳了起來,指著張童童驚訝出聲:“你……你……”看著驚恐萬分的她,唐研吃了一驚:“楊小姐?”楊慶潔卻不理他,指著張童童自顧自地說:“我上車的時候沒看到她,她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聽到她的話,大家疑惑起來,都看了過來,張童童細聲細氣地說:“我比姐姐早上車,是我媽媽送我上車的。”楊慶潔忽地指著李碧嘉和張童童,大聲說道:“胡說,你們兩個肯定不是好人!一個沒有行李也沒有錢包,另一個根本不知道是哪裡冒出來的。要不然你坐在我根本看不見的地方——”她說到一半,突然停住了,唐研剛剛呼喚了一聲“楊小姐”,卻見濃郁的鮮血從楊慶潔嘴裡湧了出來,她向前撲倒,微微抽搐了一下,立刻不動了。她的脖子並沒有牙印,但嘴裡冒出來的“鮮血”卻彷彿要把她整個人吞沒,過了一會兒,楊慶潔全身僵硬,伏在大家腳下,那些“血”消退得乾乾淨淨。

楊慶潔死了。

剩下五個人。

江鑑睦和唐研互視了一眼,目光從李碧嘉和張童童身上掠過,另一個還活著的是一直在旁邊瑟瑟發抖的中年男子,他目光渙散地望著地上的一具具屍體,顯然已經精神崩潰,只怕已經說不出任何話來了。李碧嘉楚楚可憐,張童童躲在唐研身後,偷偷地看著李碧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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