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晚晴瞬间清醒过来,所有的心动和触动被羞耻和愤怒取代。
她猛地用力,狠狠推开了梁沐云。
“梁沐云!你……你放肆!”司徒晚晴退后两步,脸上红晕未消,却罩上了一层寒霜,胸口剧烈起伏着,“男女授受不亲!我们……我们的关系还没到这种地步。”她别过脸,声音带着极力掩饰的慌乱和受伤。
梁沐云被推得一个踉跄,牵扯到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茫然地看着突然翻脸的司徒晚晴:“晚晴?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司徒晚晴猛地转过头,眼圈微微泛红,带着一种骄傲又委屈的尖刻,“我孤家寡人一个,哪配得上你碎渊盟盟主又是顺帝转世之身如此亲近?你有能耐,就去找你那个愿意跟你同生共死的红颜知己哭诉嘛!去找你那个可爱的孩子寻求安慰啊!抱着我算什么?当我是傻子吗?还是看我好欺负?”她的话语像连珠炮,充满了自己都未察觉的酸意和委屈。
梁沐云彻底懵了:“什么孩子?什么同生共死?司徒晚晴你在说什么啊?”
“装!继续装!”司徒晚晴更气了,以为他在装傻充愣,“那个在灯火大会和你一起放花灯的小女孩,还有那个……那个在梦雍城为了在枫月上神手下想要救你说要和你同生共死的女人。叫……叫什么来着的,我不知道名字!反正你别以为别人什么都不知道。”她越说越气,声音都有些颤。
梁沐云这才恍然大悟,哭笑不得:“苡萍?她是我朋友的后代,我朋友……出了事,我暂时照顾她而已。至于你说的应该是叶婉初?她是我并肩作战的战友,是碎渊盟的同伴!我们之间清清白白!晚晴,你想哪儿去了?”
司徒晚晴一愣,看着他急切解释的样子,不像作假。
心里的气顿时消了大半,但面上还是挂不住,哼了一声,扭过头去:“谁……谁管你清不清白!跟我有什么关系!”只是语气明显软了下来,带着点被戳穿心思的窘迫。
就在两人气氛尴尬又微妙之际,“啪嗒”一声轻响。
一块温润散着淡淡灵光的玉佩,从梁沐云松散的衣襟里滑落出来,掉在两人之间的地板上。
司徒晚晴的目光落在玉佩上,眼神复杂起来。
她弯腰捡起玉佩,指尖摩挲着上面熟悉的纹路,声音低了下去:“……镇灵玉佩。你伤得太重,又淋了雨,灵力紊乱,寒气侵体。有人……额,虽然我嘴上不饶人,但还是把这个放在你身上,帮你稳住伤势和灵力。”她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挣扎和……别扭。
梁沐云看着那块玉佩,认出了这正是当初枫月上神从他这里“拿走”的,也是他和前世顺帝枢纽的关键之物。
他心中五味杂陈:“……谢谢。”
司徒晚晴没有看他,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玉佩,指尖无意识地收紧又松开。
烛光在她低垂的眼睫上投下扇形的阴影,掩盖了她眸中翻涌的情绪。
枫月上神在识海里持续的冷哼像背景音,让她心烦意乱。
司徒晚晴在意识海和枫月上神对话。
你……你明明可以不管他死活,为什么还要拿出玉佩?你不是恨他入骨吗?我……我到底该怎么做?把玉佩还给他?还是……留下?留下的话,又算什么?
她的脸上写满了纠结和挣扎,牙齿轻轻咬着下唇。
枫月上神在识海中冷冷回应:哼!本尊何时说过要管他死活?杀他易如反掌!但现在杀他,不过是杀一个顶着顺帝名头的懦弱凡人,毫无意义!本尊要杀的,是那个真正觉醒的、背负着顺帝所有罪孽的梁沐云!等他完全变回顺帝的那一天,便是本尊亲手取他性命,告慰神族亡魂之时!名正,且言顺!
司徒晚晴在心底苦涩地反驳:“如果……如果他一直变不回顺帝呢?如果他只是梁沐云呢?你就不杀他了?”
枫月上神沉默了片刻,那冰冷的意志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迟早要杀!神族之仇,不共戴天!岂能因他懦弱逃避而抹消?他一日背负顺帝记忆,便一日脱不开这因果!”
司徒晚晴心中叹息:“即便是转世,也不是同一个人了……你,你何必如此固执……”
就在这时,梁沐云的目光从玉佩上移开,环顾着这间熟悉的屋子,陈旧但整洁的家具,窗棂的样式,还有透过窗户隐约可见的那棵老梅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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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带着顺帝记忆深处的怅惘。
“这里……是顺帝和枫月上神曾经住过的地方吧?”
他轻声说,声音带着一丝追忆的沙哑,“我记得……那棵梅花树,你说……你喜欢看它在雪中绽放的样子。”
司徒晚晴身体微微一颤,握着玉佩的手指收得更紧。
属于枫月上神的记忆碎片也悄然浮现——雪后初晴,红梅映雪,并肩而立的两个身影,空气中弥漫着冷冽的梅香和淡淡的温情……那份早已被仇恨尘封的宁静美好,此刻竟如此清晰。
“嗯……”她低低地应了一声,眼神也染上了一层朦胧的追忆,“那时候……瑞宁城还没这么大,冬天也总是下很大的雪……”
两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各自沉浸在从前世继承而来的、复杂而悲伤的记忆里,空气弥漫着淡淡的哀愁和对往昔的缅怀。
梁沐云收回目光,看向跳跃的烛火,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和迷茫:“晚晴,你说……我到底是谁?是顺帝?还是梁沐云?我继承了顺帝的记忆和力量,也继承了他的理想和仇恨……可我真的有他那么坚定吗?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新秩序’,堵上自己的一切,甚至不惜掀起战争,牺牲那么多人……值得吗?这段时间,我好像只是在扮演‘顺帝’这个角色,拼命去完成他留下的使命,可我心里……其实很害怕,也很迷茫。我怕死,我想回到原来的世界,我想……过平静的生活。”
司徒晚晴看着他痛苦迷茫的样子,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她自己也深陷在身份的泥沼里,感同身受却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她周身的气质陡然一变!
那股属于少女司徒晚晴的生动和纠结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亘古的冰冷和洞悉世事的漠然。
眼神变得锐利而深邃,仿佛能穿透人心。
枫月上神占据了主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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