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把服务员的话翻过来,叶格罗夫笑了。
“我还要买一一些音乐磁带,要“叶格罗夫拗口地说出一一个他也不太常说的单词,“摇滚音乐。
音乐磁带就不放在柜台里了,是几个自选货架。
翻译:“这是披头士的,全集。
叶格罗夫:“什么是披头士?”
翻译也不熟悉摇滚,于是两人和磁带区的导购员非常艰难地进行交流,服务员告诉翻译磁带的名字,翻译再和叶格罗夫对名词,一个乐队要换几套形容它的话术,叶格罗夫才明白这个乐队是什么,
和苏联那边的常用称呼(也就是儿子跟他交待的)对上号。
“这盘带子要不要?新上市的,特别火。“导购员举起一盒磁带推荐,“因为新品所以是新品价,贵一点点。”
叶格罗夫现在已经不太想搞清楚自己买的每一盒磁带都是什么了,反正也不贵,就"扫货“吧。
导购员:“没有什么要挑的了吗?行,行,您请到那边结账。超子?超子!
导购员叫"超子”的负责结账的那位在账台,超子自己头戴一一个耳机,一时没听见导购员的叫声,而且还自己五音不全地、自得其乐地跟着耳机里的音乐在嚎:
“歪康吐地后泰儿,凯利福尼亚一”
导购员:“超子!结账啦!。
随身听,录像机。
录像机是叶格罗夫买的最大件的商品,再大的就不买了,要是像其他干部那样拖着一个巨大无比的冰箱去机场、托运。上飞机,叶格罗夫自己都觉得太丢人了。
叶格罗夫看看身边的翻译,也没少购物。
从电器商城出来,两人在外滩走了几十米,又是一个商城+超市。
商店逛得差不多了,就逛逛超市吧。
叶格罗夫:“这是大米,这是大米,这是大米,这也是大米?”
翻译:“这个是东北大米,大概是中国的东北出产的大米。这是早稻籼米,这是晚稻籼米。这个是,越南大米,括号,晚稻。这个是泰国大米。噢,中国现在每年从东南亚很多国家进口大米。”
他们两人当然不会在这儿买米,叶格罗夫就是看见这一个货区竟然有这么多种大米,标着不同的牌子,觉得很有意思。翻译这时候说了句:“中国的面粉香味很浓。”
这叶格罗夫就真不熟了,他是副部级干部,在苏联又不用去粮店排队,但是翻译要排。“这又是为什么呢?
翻译:“我想大概是刚磨出来不久就上市吧。在苏联的粮店里出售的一般都是磨出来将近年的,不那么新鲜了,味也就散去了。”
叶格罗夫:“那就是我们的物流效率过于低下。面粉厂生产出面粉之后,总是会在莫名其妙的环节阻滞很久,直到快过期了才进入粮店的柜台。在中央会议上有人提过这个问题,结果农业部、运输
部、轻工业部相互推脱责任,谁也不肯解决。
翻译:“我有时候都怀疑那不是快过期了”,而是已经过期了。”
米面粮油这儿也就是看看。再往前走,是生鲜蔬菜、肉、鱼的区。
叶格罗夫:“我看过中国的经济发展报告,现在他们的人均肉类消费量也才三十多公斤,不到苏联的一半。”
翻译:“可惜飞机不够快,否则我真想在这儿买上几公斤牛肉带回莫斯科。还有洋葱,啊,这里居然还把洋葱分成了白色和紫色。哦,噢!对不起,部长同志,我看见我的最爱了,我走不动路了。”
翻译看见的是前边的货架上一大片摆着的火腿肠。
熬夜加班饿的时候撕开一根火腿肠,来上一杯伏特加,对翻译来说这就是顶级享受。可商店里基里本是买不到火腿肠的,据说火腿肠两个星期进货次,般当天就被抢购一空。关键是,购买者以
及售货员自己也不知道商店进货的具体时间点。
抓起一把火腿肠扔到自己的购物车,翻译又看见在火腿肠旁边摆的是真空包装的酱猪肘子。
抓起几袋酱猪肘子丢进购物车,翻译又看见了真空包装的德州扒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