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陌森几乎是立刻从包厢里冲了出来,范佳佳紧随其后。
当看到儿子那副惨状,吕陌森的脸瞬间铁青,脸上肌肉抽搐,眼神像要吃人一般,死死地剜着擂台上那个戴着赤红猿猴面具的男人。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手下败得这么彻底,这么丢人!
朱沿站在擂台中央,享受观众的欢呼,心里叫苦不迭。
吕陌森啊……现在的艺术家大腕都喜欢这种打打杀杀的低级趣味啦?
你老有激情潜规则个嫩模女网红什么的不好吗?搁这凑什么热闹呢?还好戴着面具,不然被吕陌森认出来,就可以买机票飞回岳海了……
就在他准备下台之际,一个清脆又带着几分颤抖的女声穿透了鼎沸的人声,清晰地传了过来“朱沿!你……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刹那间,整个会场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程星钗完全是下意识地喊出了声。
她看到朱沿获胜,心中那块大石刚落下,紧接着又被他刚才那股狠戾劲儿和现在孤身站在台上的身影揪紧了心,脱口而出就是关切。
这一声“朱沿”,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巨石,激起千层浪。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刚才还怒火中烧的吕陌森,都齐刷刷地转向了声音的来源——程星钗,然后再猛地转回擂台中央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
赤猿面具男……是朱沿?!
程菲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一把拉住程星钗的胳膊,低声嗔道“星钗!你胡说什么!那谁……不认识……”
尤嫒眼中闪烁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光芒,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朱沿,又看看脸色各异的众人,抱肩看戏。
尤剑的脸色阵红阵白,难看至极。他死死盯着擂台上的朱沿,拳头在身侧握住,又松开,不敢抬头与朱沿对视。
乔远图摸着下巴,眼里精光连闪,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吕陌森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了,简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黑沉沉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死死地盯着朱沿,仿佛想用目光将他凌迟。
原来是这小子!
他不仅打伤了自己的儿子,还跟程菲妹妹关系匪浅。
范佳佳则惊讶地张了张嘴,她在宗嗣会见识过朱沿的武力,但那时过招其实不怎么激烈,朱沿轻松获胜,她对朱沿的实力没有直观的体会。
脑海中,格斗场上如同猛兽般的身影,和与妹妹放肆交合的身影重合,感觉说不出的怪诞。
朱沿僵硬地扭过头,只觉得头皮一阵麻。
程星钗这妮子,真是要命!他能感觉到数道灼热、愤怒、探究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尤其是吕陌森那道,简直像要在他身上烧出两个洞来。
他脑瓜子只有一个念头,黎峰能报销直飞回岳海的机票吗?
他感觉高雄没法呆了……
嗯……绝不是馋Ju1ia的身子……
就在这尴尬到能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的气氛中,被抬到场边的吕颉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声音凄厉“爸!疼!疼死我了!我的骨头……我的骨头肯定断了!”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哪里还有半分格斗选手的样子,活脱脱一个受了委屈找家长哭诉的小屁孩,丢人现眼到了极点。
吕陌森本来就一肚子火,被儿子这么一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眼前黑。
他捂着胸口,呼吸急促起来,脸色由黑转为酱紫。
“药……我的药……”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吕伯伯!”范佳佳最先反应过来,她认得这是吕陌森的老毛病,每次生气上头就容易复。“快!快拿药!”她急忙对吕陌森的助理喊道。
助理慌忙从包里翻出急救喷雾,手忙脚乱地给吕陌森用上。
然而,这次似乎格外严重,药剂喷进去,吕陌森的呼吸虽然略有平复,但依旧粗重,脸色也不见好转,额头上冷汗涔涔。
范佳佳急得不行,这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可就麻烦了。她连忙给吕陌森针灸顺气,但收效甚微。
就在众人手足无措之际,一个略显沉闷,但还算平静的声音响起“吕老,像是急火攻心,岔了气。我懂一点推拿气功,或许可以缓解一下,让我试试?”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正是那个还戴着赤猿面具的朱沿。他不知何时已经走下了擂台,来到了吕陌森身边。
“哟,这是一个满身血污的打手能掺和的事吗?”
尤嫒抱着手臂,上下打量着朱沿,吕颉被打他打吐血是,朱沿沾了点吕颉血污在衣服上,还没来得及换。
她嘴角勾起看热闹的弧度“怎么搞得跟刚从屠宰场出来一样?打人有你,救人也有你?啥事都往前凑,拜托,别添乱了。”
这让吕家的人看朱沿的眼神里多了分膈应和抗拒。
朱沿的脸色也沉了下去。
尤嫒,是汪总的夫人,他不好当众作,只能把这口气暂时咽下。
尤嫒见朱沿这个在擂台上威风八面的家伙,此刻也得在她面前忍气吞声,心里的优越感爆棚,嘴上更是得寸进尺。
“怎么?不服气啊?你还会什么气功?能治病?”
她的声音不大,却足够周围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我劝你省省吧,一个搞古董鉴定的,哪懂什么气功。这种忽悠无知小女孩的把戏,也敢拿出来在吕总面前卖弄?”
说着,尤嫒的眼神刻意地瞟向一旁的程星钗,态度再明显不过。
程星钗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小脸一红,怯懦地低下头,手指紧张地搅着衣角,不知如何是好。
“你!”程菲秀眉紧蹙,正要开口为朱沿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