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星洲费力地睁开双眼,拉住云杉的手铁钳般不愿松开。
他迷离的银蓝色眼眸打量周围,看清眼前的景象后猛地松开。
云杉还跪坐在地面上,周遭的三个雄性中,两个目露凶光,剩下一个兔子管家,棕眸中酝酿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欲言又止地看着云杉。
水星洲瞥到了云杉被冷硬的硌得微微红的膝盖,眸中快掠过一丝不满。
这几个没用的雄性。
这么久了,竟然还没把云杉带回家让她好好休息。
他隐藏起眸中的情绪,忽然仰脸环视一圈,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语调上扬道:
“哎呀,怎么都看着我,搞得我都紧张起来了。”
“你跟我回去,我要解你的毒。”
云杉见他醒了,主动抓住他的手腕,黑眸紧紧盯着他,不放过水星洲的任何一个表情。
“醒了就说说,你脖子上的玩意是怎么回事?”
伊琮在云杉之后面色不善道,琥珀色的眼睛依然呈满怒意,不想轻易放过他。
水星洲听到伊琮的话愣了下,手摸上自己的脖颈。
糟糕,他坠入水中休息一阵后,又挣扎着起来查看云杉的情况,昏过去的时候精疲力竭,忘了隐藏兽印。
但水星洲很快反应过来,咬了下嘴唇,重新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道:
“是啊,就是你想的那样。”
“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过了。”
他的语气落在三个雄性耳中格外欠揍,又是一副毫不悔改、以此为傲的样子,更加激怒了伊琮和郁清,牧洛的表情也挂不住了。
“嗖!”
一支黑色羽刃精准地擦过他的脸颊。
沿着嘴角划出一道长约七厘米的血口,几乎要把他的唇部划开,蓝色的血液顺着脸流到脖颈,诡异的血线将水母兽印分割成两瓣,顺着胸膛落入水中。
是郁清。
他动手极快,几人甚至没看清羽刃何时出现的。
“既然你承认了,跟我走一趟吧,你是海族,不属于银砾帝国,星际审判长会裁定你的罪责。”
他不允许任何人亵渎污蔑云杉,更何况水星洲小人得志,还要将这件事当做炫耀的资本,这样下流的雄性,不该存在在这片陆地上。
水星洲没什么反应,被郁清伤了也不恼,反而挣了挣云杉拉住他的手。
“云杉,该放开我了吧,你总不能连逃跑的机会都不给我吧,要是我被大审判长抓走了怎么办。”
水星洲委屈道,可怜地眨着漂亮的桃花眼。
云杉脸色阴沉,反而将另一只抓紧睡裙布料的手也搭上,双手用力攥着他的手腕。
“不准走!”
为什么。
水星洲刚才在水下分明不是这样的。
她清晰地记得,水星洲在抱她沉下时的低声道歉,还有意识模糊之际的安慰。
虽然她已经听不清耳边的声音,但能感受到,水星洲在用某种极其温柔的奇异声音安抚着她。
再后来,她就彻底听不见了,只能靠身体去感知。
即使后来被迫进入她的身体,在吸取毒素后也快抽离。
确实如他所说,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
她并不是经此一遭,就对水星洲由恨转爱了。
而是,他明明是为了救她,为什么要用这种让人误会的语气。
好像是在,故意招人讨厌一样。
“别听他瞎说,你们都被他蒙骗了,”云杉连忙解释道,为了防止水星洲往后被这三个雄性追杀,她看着他脖颈上的水母兽印,急中生智道:
“他的兽印,在他给我解毒前就有了!”
云杉此话一出,在场的三个雄性,连同泡在水里的那位,也愣住了。
牧洛更是陷入了头脑风暴。
云杉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伊琮和郁清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下。
但云杉这句充满歧义的话,让他俩以为水星洲从前已经和别的雌性结合了。
现在又想趁机把责任推到云杉头上,故意营造刚刚让人误会的一幕,让云杉当接盘侠,于是看向水星洲的表情越加鄙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