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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董找到了當地轄區派出所,對這二十一戶人家進行了研究。可惜,研究的結果實在不盡如人意:這二十一戶城鄉接合部的人家,沒有任何人和南安市有所聯絡,更沒有人有什麼親戚在南安市。

既然沒有捷徑可走,無奈之下,老董選擇了在巷口蹲守。不過,這一守,就守了七天。好在這幾天氣候宜人,守株待兔的老董,也不覺得無聊。在那個年代,派出所的戶籍檔案裡,是沒有當事人的照片的,而葉鳳媛的家裡,也一樣沒有照片。所以葉鳳媛和杜舍的模樣,只存在於老董依據調查證詞而衍生出的想象中。

於是,擺在老董的面前的一個問題就是,每天在這個街頭巷口進出的人們,誰是葉鳳媛?作為捕風者的老董,對自己能否認出葉鳳媛,充滿了信心。一個殺人後落荒而逃、寄人籬下的人,一旦出門,一定會表現出高度警戒的狀態。可是在這七天中,並未出現這樣的人。因此老董可以斷定,葉鳳媛在這個躲避風頭的關鍵時刻,決定足不出戶了。

在改革開放初期的時代,物資還不富裕,想像凌漠那樣跟隨外賣小哥找到目標是不可能的。但是,老董選擇了和凌漠類似的辦法。

老董利用派出所的關係,找到了一臺小手推車,然後把手推車裝飾成了一個裝滿兒童玩具的小車。像是一個聖誕老人,老董一邊叫賣,一邊在衚衕裡穿梭,引來十幾個孩子追逐戲耍。在那樣的年代,孩子們哪見到過如此琳琅滿目的玩具車啊!

只有一個孩子,在一個院落口,猶豫不決。無疑,車裡的玩具對他有強烈的吸引力,但是心裡的某件事情阻礙了他的腳步。這個孩子,不是杜舍,還能是誰?

葉鳳媛發現門口的杜舍時,已經來不及了。老董一個箭步向前,擋住了葉鳳媛回院落的腳步,並出示了傳喚證。葉鳳媛並沒有乖乖就範,而是突然襲擊了老董。不過,一個普通的農村婦女,又怎麼可能是守夜者組織精英的對手?即便在抓捕過程中,老董被八歲的杜舍用青磚拍了一下腦袋,血流滿面,老董還是輕而易舉地把葉鳳媛控制住了。

用現在的流行語說,老董是一個佛系的刑警。雖然老董很納悶一個八歲的小孩子是如何舉起一塊重達三公斤的磚頭,然後狠狠地砸在他頭上的,但他還是把這件事情隱瞞了下來,為了保護這個孩子。在老董看來,母親殺死父親,這就意味著杜舍很快就是一個孤兒了。

為了不讓老董變成組織內部的笑柄,傅元曼後來仔細詢問了老董腦袋開花的原因。若不是傅元曼的敏銳,這個細節恐怕就是永遠的秘密了。說出了這個細節之後,老董順水推舟向傅元曼申請,將杜舍安置在南安市福利院,由他本人資助,繼續生活下去。老董希望,杜舍可以在他的幫助之下,走出人生陰霾,走上正確的道路。

除此之外,老董還把這一戶窩藏葉鳳媛母子的家庭給隱瞞了下來。他們是一對普通的年輕夫妻,他們曾經因為介紹打工的原因彼此認識了,此時可能也只是因為可憐他們母子,才會不問原因包庇他們。

接下來的審訊,還是按照老董預料的方向在發展。葉鳳媛經過多天的思考,已經想好了多種說辭。只不過,想在前面的老董,把她狡辯之路全部堵死了。

最開始,葉鳳媛狡辯說她只是在自己家倉庫裡焚燒了一些雜物。在老董的囑咐下,朱力山對倉庫裡尋找到的碎片進行了磨片,在顯微鏡下看,明確了磨片裡可見哈佛氏管,而且還有明確的人類特徵,也就是說,從倉庫的灰燼裡,找到了人類的骨灰。這是朱力山按照老董的安排做的第一件事情。

“姥爺,等會兒,什麼是哈佛氏管啊?”蕭朗再次打斷了故事的講述。

“每一個骨單位都是圓筒狀,與骨幹的長軸呈平行排列,中央有一個細管,就是哈佛氏管。哈佛氏管的形態是透過顯微鏡辨別是否是骨、是否是人骨種屬鑑定的關鍵指標。當然,這是那個年代的鑑定方式,現在一般都透過做DNA來鑑定了。”聶之軒簡短地解釋完,點頭向傅元曼表示故事可以繼續。

可是,這個發現已經被葉鳳媛預料到了,所以她就開始狡辯說不知道倉庫裡曾經焚屍,她的丈夫也沒有死,不過是去外地打工了。老董沒有聽信她的狡辯去尋找杜強,因為在老董蹲守葉鳳媛的時候,朱力山率隊對葉鳳媛家進行了第三次搜查,這也是老董安排的第二件事情。朱力山找到了一張X光片。X光檢查技術在七十年代開始被我國的醫院投入使用,1983年的時候,各市級醫院都已經配備了X光檢查裝置。那時候拍一個X光片不便宜,拍攝者通常會把X光片這個稀罕玩意兒“收藏”起來。杜強的這次收藏,對案件起到了關鍵作用,因為X光片上的尺骨鷹嘴骨折線的形態,和朱力山在灰燼堆裡找出來的鷹嘴骨折線癒合形態完全一致。這種一致,是可以進行同一認定的一致。也就是說,這次杜強的胳膊骨折,去醫院進行了攝片,並且把片子儲存了下來。

X片上有人名,死者就是杜強,毫無疑問。

葉鳳媛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是,杜強並不是她殺害並焚屍的,是有其他人來他家作案的。根據常理推斷,外人是不可能在殺人後,把屍體拉進死者家裡進行焚燒的;更不可能跋山涉水地要把骨灰寄存起來。但是,常理推斷畢竟是推斷,而不是證據。好在,老董已經安排朱力山對現場遺留的錘子進行了勘查。

在沒有DNA的那個年代,指紋比對技術卻已經很成熟了,老董安排朱力山做的第三件事情,就是從錘子把上找到了葉鳳媛的指紋,而且是黏附有石灰的指紋。

至此,葉鳳媛無路可走。

在短暫的抗拒之後,葉鳳媛把自己整個作案過程和盤托出,而作為交換條件,就是希望老董可以把杜舍安置好。

杜強是一個渣男,除了喝酒賭博,就只會打老婆孩子。每次喝多了酒,他總是會找茬打老婆孩子。這一天,杜強又喝多了,走在石灰池的附近時,摔了一跤,渾身上下都沾滿了石灰。而在他昏昏沉沉地重新站起來的時候,恰好遇見了正出門接他的妻子。於是,他把這一跤的怒火,全部撒在了葉鳳媛的身上。可是,在酒精的作用下,他沒有能夠擊打到葉鳳媛就又摔倒在石灰池邊,昏迷了過去。葉鳳媛知道,待他醒來,自己和孩子可能會被狠狠揍上一頓。恐懼加上積怨,葉鳳媛順勢把杜強按在了石灰池裡。

在葉鳳媛看來,她很後悔沒有把骨灰乾脆就撒在石灰池裡,那麼,案件永遠也不會被揭露。她的後悔並不來自於怕死,而是來自於對八歲兒子的擔憂。

但是不管怎麼說,案件就此破獲。

2

“很漂亮的一個同一認定。”程子墨感嘆道。

“確實精彩。”凌漠說,“看起來有很大的運氣成分在裡面。但是我們破案,又何嘗不是利用各種巧合和運氣呢?如果我們細心尋找,一定可以找得到各種線索,即便是由巧合和運氣組成的各種證據和線索,但如果不是一絲一毫的線索都不放過,那麼自然也就沒有巧合和運氣的存在了。說白了,看似巧合,實則必然。”

“姥爺的重點是,以現在的辦案程式和證據要求,這起案件並不是鐵案。”蕭望說。

“不會啊,挺紮實啊。”蕭朗奇怪地說。

“如果葉鳳媛狡辯說他是自己在石灰池裡淹死的,頂多也就是個侮辱屍體罪。”凌漠說。

“可是自己淹死的,為什麼要焚屍啊?”蕭朗說。

“你那是常理推斷,組長之前就說了,推斷不是證據。”凌漠反駁。

傅元曼還是一臉微笑地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們,沒有說話。

蕭望低頭沉思,在他的腦海裡,把自己辦的案件過程重新又走了一遍,同時,他把自己代入成犯罪嫌疑人,想盡辦法去狡辯。因為這種臆想出來的狡辯之辭,很有可能就會成為之後犯罪嫌疑人的“合理懷疑”。

想著想著,還真是讓蕭望給想出了一個“合理懷疑”。

“明白了,咱們的案件,也有缺陷。”蕭望說。

傅元曼的臉色出現了一絲如釋重負的表情,在他的心裡,已經對這個優秀的外孫徹底放心和信任了。

“死因?”蕭朗問。

“對,死因如果不確定,就不能確定是阮風殺死了趙金花。這是最基礎、最根本的證據,我們卻忽略了。”蕭望說。

“這有什麼好說的。”蕭朗說,“阮風帶著箱子去趙金花家,不是去殺人,難道是去拉廢品?”

“如果他就說自己是去拉廢品,是不是合理懷疑呢?”凌漠反問蕭朗,“你又被常理推斷塞進了牛角尖。”

蕭朗一時語塞。

“為了防止阮風狡辯,就必須要確定趙金花的死因,還要根據趙金花的死因來確定死亡性質。”蕭望說,“這樣,才算是證據鏈的徹底閉合。”

“說得好。”傅元曼說,“無論是可以看得到的客觀證據,還是我們推匯出的主觀證據,任何一個單一的專案,都不能給犯罪行為定罪。我們要做的,是把客觀證據和主觀證據全部串聯起來,一環扣一環,沒有漏洞。只有具備完善的證據鏈,我們探尋出的真相,才是真正的真相;法律體現出的正義,才是真正的正義。”

“明白了,是聶哥出馬的時候了。”蕭望用目光尋找聶之軒的身影。

“在你們來彙報的時候,我就已經讓聶之軒去做這件事情了。”傅元曼又是微笑著說道,“雖然案件很快就要破案了,但是我們還是要爭分奪秒地把所有的事情做在前面。犯罪嫌疑人有好幾天的時間去思考如何躲避法律的制裁,自然他也會想得到我們找到屍體殘骸後他該怎麼辦。所以,在審訊前,如果我們掌握了完善的證據體系,即便犯罪分子會抵賴,也是沒有用的。我們有證據,審訊人員有信心,偵破工作才能順利進展。”

“一定會順利進展的。”聶之軒推門走進了會議室,“死者舌骨大角骨折,骨折斷端有生活反應。雖然屍表已經完全炭化了,但是我們透過開顱,還是看見了死者顳骨巖部出血的窒息徵象。由此可以判斷,死者是被嫌疑人扼壓頸部導致機械性窒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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