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仅仅是看着他,她内心里的火苗就开始蹭蹭蹭地冒出来。
她太低估了望止戈对自己的影响力。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雪地里,宫漫雪一人踽踽独行。
迎面而来,一辆马车停在她面前。
马夫看见她:“雪儿姑娘,你在这里做什么?”
是千年莫的马夫。
她没答,只是低头准备让马车先过去。
千年莫拉开车上的帘子,看到宫漫雪不声不气地站在路边上。
时间仿若回到第一次宫漫雪到地坑城,也是在这条路上,他遇到慌张出来给望止戈找大夫的宫漫雪,宫漫雪的鞋袜湿了,都毫不自知。
恍若昨日,如今仿佛昨日重现。
千年莫:“上来,别冻死在雪地里。”
宫漫雪看着他,没动。
千年莫拉上车帘,从马车上跳下来,横抱起宫漫雪将她放到马车上。
果然,鞋袜又湿了。
他将自己的披风脱下来,扔给她。
宫漫雪将自己拢进披风里,呆呆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巡视。”
其实是听福子来报,宫漫雪一个人出了地坑院,这么大的雪,他忍不住就跟出来了。
知道她是来草房子,千年莫没有跟上去,只是在路边等着。
宫漫雪:“千年莫,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千年莫自嘲地笑了一声:“我也想知道,明明已经信誓旦旦地对自己说,再也不要理会你,将你当做陌生人,看到你,就忍不住想对你好。你是不是很得意?”
宫漫雪摇头:“我一直承受着报应,我对望止戈,就如同你对我。”
千年莫看了一眼马车外,道:“你见到他了?”
宫漫雪没出声。
千年莫眼中闪过一丝痛,随即道:“我上次在这里看到他。”
“千年莫,我这里疼。”宫漫雪指着自己的心说道。
千年莫从来没见过宫漫雪这么脆弱的表情。
好不容易在心外筑起的高墙,只在宫漫雪一个乞求的眼神里轰然崩塌。
千年莫低声道:“是他让你疼吗?”
宫漫雪点头,一直忍着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滚落。
她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再为望止戈哭泣,这个以为纯粹是她自己以为。
泪水打湿了千年莫的披风。
到达地坑院,宫漫雪双手紧紧抓着披风沉沉睡去。
千年莫低头看着她的睡颜,良久,久到马夫在外面出声。
“少城主,地坑院到了。”
马车里冷,千年莫将她抱在怀里,下了马车。
福子见少城主抱着雪儿姑娘回来,吓了一跳。
她赶忙帮着开门,端来热茶热水。
千年莫将人放在床上,刚要起身,宫漫雪一把拉住他的袖子。
嘴里喃喃地说着:“别走。”
千年莫看着那只攥得指尖发白的手,轻声道:“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