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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士”火箭引擎經過了300次靜態測試、50次飛行測試、290次點火系統測試,沒有出現任何故障。

安東尼坐在會議室裡,煩躁地抽著煙。

路克仍然在華盛頓潛逃,沒人知道他能幹出什麼事來,可安東尼卻被困在這裡,聽國務院的官僚枯燥地談論如何鎮壓古巴山區的叛軍。安東尼十分了解菲德爾·卡斯特羅和切·格瓦拉。他們可以直接指揮的衛隊不到一千人,所以除掉他們絕非難事——不過沒什麼意義。如果卡斯特羅被殺了,總有人接替他的位置。

安東尼希望做的是到大街上去找路克。

他和他的手下已經給哥倫比亞特區的所有警察分局打了電話,要求警方一旦發現任何酒鬼或者流浪漢惹起的事端,一定要詳細報告給他們,還要注意那些講話像大學教授的犯罪者,以及所有不尋常的事情。警察們樂於和CIA合作,他們喜歡這種與國際間諜活動沾邊的感覺。

國務院的人結束了發言,大家開始了圓桌討論會。安東尼知道,唯一阻止卡斯特羅這樣的人奪取政權的辦法是,由美國出面支援一個溫和改革派的政府上臺。這些共產主義者的幸運之處在於,目前沒有這樣的危險。

門開了,皮特·麥克賽爾溜進來。他抱歉地朝桌子前排的會議主席喬治·庫伯曼點點頭,然後坐在安東尼旁邊,給他一個檔案袋,裡面有很多警方的報告。

幾乎每一個警察分局都有不尋常的事情報告。一個漂亮女人因為在傑弗遜紀念堂扒竊被捕,結果警方發現此人竟是男兒身;一些披頭士企圖開啟動物園的籠子,把裡面的一隻老鷹放出來;一個住在維斯勒-海茨的男人想用一塊加了很多芝士的比薩餅把他的老婆悶死;一輛屬於一位宗教出版商的貨運卡車在佩特沃斯把貨物掉在了路上,佐治亞大道的交通被堆積如山的《聖經》阻塞。

路克也有可能已經離開了華盛頓,但安東尼感覺可能性不大。路克沒有買火車票或者乘公共汽車的錢。當然,他可以偷,但他為什麼要費這個事呢?他沒有地方可去。他母親住在紐約,他有個妹妹在巴爾的摩,但他對此一無所知。他沒有到別處去的理由。

安東尼一邊快速瀏覽報告,一邊支起耳朵聽他的老闆卡爾·霍巴特講美國駐古巴大使伊爾·史密斯的事情,史密斯不知疲倦地給那些希望透過和平手段改革古巴的教會領袖等勢力搞破壞,所以,安東尼有時簡直覺得史密斯是個克格勃,但史密斯之所以這麼做,更有可能是因為他是個傻瓜。

有一份警察報告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把它拿給皮特看。“這是真的?”他懷疑地小聲問。

皮特點頭。“一個流浪漢在A大街和第七大街交叉口襲擊和打暈了一名巡警。”

“一個流浪漢打暈了一名警察?”

“而且那個地方距離我們跟丟路克的街區不遠。”

“這可能是他!”安東尼興奮地說。正在發言的卡爾·霍巴特惱怒地掃了他一眼。安東尼壓低聲音,再次耳語道:“但是,他為什麼要襲擊巡警?他偷了什麼東西嗎——比如警察的槍什麼的?”

“沒有,但他乾淨利落地揍暈了他。警察正在醫院接受治療,他的右手食指斷了。”

安東尼如遭電擊一樣渾身發抖。“是他!”他大聲說。

卡爾·霍巴特說:“看在上帝的分上!”

喬治·庫伯曼開玩笑地說:“安東尼——要麼閉上你的臭嘴,要麼到外面去說,為什麼不出去呢?”

安東尼站起來:“對不起,喬治,我馬上回來。”他走出會議室,皮特緊隨其後。“是他,”安東尼關上門後又重複了一遍,“這是他在二戰期間的一貫手法。他用這種辦法對付蓋世太保——把他們的食指掰斷。”

皮特不解地問:“你怎麼知道的?”

安東尼意識到他說漏了嘴。皮特一直以為路克是個精神崩潰的外交官。安東尼暗罵自己的大意。“我沒有告訴你全部,”他說,偽裝出漫不經心的語調,“我曾經在OSS與他共事過。”

皮特皺眉。“而他戰後成了外交官,”他目光敏銳地看著安東尼,“他不只是和他的妻子鬧矛盾,對嗎?”

“對。我敢肯定,原因比這個嚴重得多。”

皮特接受了安東尼的說辭。“聽起來,他是個冷血的雜種,就那樣掰斷別人的手指。”

“冷血?”安東尼從未這樣想過路克,雖然路克的手法確實無情,“我猜,在緊要關頭的時候,他是這樣的。”還好,自己的無心之失就這樣掩蓋過去了,安東尼慶幸地想。但他仍然需要找到路克。“這場打鬥是什麼時候發生的?”

“九點半。”

“該死。這是四個多小時之前。現在他有可能出現在城市的任何地方。”

“我們怎麼做?”

“派兩個人沿著A大街走,給附近的人看路克的照片,看看能否發現關於他行蹤的線索,也和那個警察談談。”

“好的。”

“還有,如果你獲得了什麼訊息,不要猶豫,儘管到這個愚蠢的會議上來找我。”

“明白。”

安東尼回到會議室。安東尼二戰時期的好夥伴喬治·庫伯曼正在不耐煩地發言。“我們應該派一支特種部隊過去,他們都是硬漢,在一天半的時間裡就能把卡斯特羅的垃圾部隊全部清除。”

國務院的代表緊張地問:“我們需要給行動保密嗎?”

“不,”喬治說,“但我們可以把它偽裝成一次地方衝突,就像我們在伊朗和瓜地馬拉做的那樣。”

卡爾·霍巴特插嘴道:“請原諒,我提個愚蠢的問題,為什麼我們在伊朗和瓜地馬拉的行動要保密?”

國務院代表說:“我們不希望把我們的戰術廣而告之,這很明顯。”

“請原諒,但我認為這樣做是愚蠢的,”霍巴特說,“蘇聯人知道那是我們乾的。伊朗人和瓜地馬拉人也知道是我們乾的。該死,歐洲的報紙甚至公開宣佈是我們乾的!除了美國人民之外,沒有任何人被我們愚弄。所以,現在我們為什麼要對他們撒謊?”

喬治癒加惱怒地回答:“要是不加掩飾,就會被國會質詢。該死的政客們會問我們是否有這個權利、這樣做是否合法,還有那些可憐的、閒得無聊的伊朗農民和摘香蕉的該怎麼辦等等問題。”

“也許這些問題並沒有那麼壞,”霍巴特頑固地堅持道,“我們真的在瓜地馬拉做過什麼好事嗎?很難看出阿馬斯政權和一群強盜有什麼區別。”

喬治的脾氣徹底失控。“夠了!”他咆哮道,“我們在這兒不是為了討論怎麼餵飽捱餓的伊朗人和給南美農民人權的,看在上帝的分上!我們的工作是維護美國的利益——還有該死的民主!”

會議室裡出現了短暫的沉默。過了一會兒,卡爾·霍巴特說:“謝謝你,喬治。我很高興能夠弄明白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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