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来自差异悬殊的物种之间天然的压制,来自于人类对危险降临前的生物感应。
阿瑟兰默默将剩下的话咽在咽进嘴里,看向窗外,假装被外面的景色吸引。
唐柔嗅着空气里的气息,忽然说,“好像找到了,那位牧师。”
“在哪里?”
“那儿。”
阿瑟兰顺着唐柔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家精致奢靡的酒吧。
视线跟着移动,发现旁边就是城市纪念碑和中心大教堂。
唐柔将车停了下来,降下车窗轻轻的嗅着。
酒吧的后街摆放着许多垃圾桶。
有几个人在那里抽烟。
地上并不干净,有雨后的湿润泥泞,以及乱丢的烟头和酒瓶。
唐柔歪着头观察其中一个人,对方斜靠在门框上,姿态散漫随意,穿着连帽衫,全身都遮掩得严严实实,个子很高,帽兜里隐约露出一截白皙的下巴。
很瘦,浅青色的胡渣。
他的手里夹着一根香烟。
抽烟的动作很娴熟,一看就是老手。
那双手这么漂亮,用来夹烟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牙牙学语
似乎察觉到了视线,那人敏锐地朝这边看来,唐柔在被他发现的前一刻收了回去,坐回车里。
厚重的单向玻璃阻碍阻隔了那人的视线,他的面容藏在帽兜里,看不清楚。
即便隔着遥远的距离,唐柔都能从对方身上察觉出那种深深的厌世气息。
他半掀着眼皮,漆黑的瞳仁透不进一丝光线,如深渊,保持着看过来的姿势,将燃着的烟随意丢在地上,用鞋底碾灭。
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莫名有了惊心动魄的意味。
石砖上透出几缕垂死挣扎的青烟,那人收回视线,懒怠地转身,回了酒吧。
街巷里剩下的几个人见他回去,也纷纷丢下烟头踩灭,跟屁虫一样追随着他的身影跑进偏门。
他们身上都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袋,看轮廓,像乐器。
“好像是几个乐手,酒吧驻演?”
阿瑟兰不懂唐柔的举动,疑惑问,“他们怎么了吗?”
唐柔慢慢闭上了眼睛,小巧的鼻子微微翕动,像在分辨着什么气息。
“嗯,有点不对。”
几秒后,她打开车门,探出头去。
空气中残留着一缕异香。
让人联想到雨落大地时,连尘土都被打湿的冷潮,又像山间被洗刷过的磐石,被经年岁月磨到圆润的溪中鹅卵。
清新,又苦涩。
好奇怪的味道……好熟悉的味道。
如果只是这种味道,那他仅仅只是一个气息特别,又让她觉得熟悉的人。
可唐柔在他身上辨别出了,极其恶劣的气息,像是令人作呕的生物留下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