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兰伸手拉她,“你疯了!你想砸死他们吗?”
可下一秒猛地瑟缩一下,睁大了眼睛,“柔,你的体温……怎么那么低?”
唐柔没有表情,手指搭在扳机上,缓缓用力。
“我没有疯,是他们疯了。”
这座城市都疯了。
杀戮日的出现本来就不合理,这个城市已经失去了秩序,他们践踏规则。
贪婪、癫狂、乱欲,他们需要清醒。
喻清的反应比她更快,一脚踩上沙发位置,站得更高了些。
酒桌上的小酒杯们在一同个玻璃架上,被他一起端起来,高举过头顶,用力,砰的一声砸下去,二十几个酒杯同时碎开。
与此同时,唐柔扣下了扳机。
枪口偏移了方向,打中舞台上贝斯的电吉他,滋啦一声,尖锐的金属爆破音从遍布酒吧四面八方的喇叭中传来,人群轰然散开,一瞬被噪音震得捂住耳朵。
音乐停了下来,场面安静了片刻。
酒吧老板出面,十几个身材健硕的保安冲到人群中,企图平复这一场无序的狂潮。
男人满头是血,旁边是被砸碎的椅子,他躺在地上,有气出没气进,看起来奄奄一息。
他身后一同到来的朋友们见到保安过来,指着喻清大喊大叫,“你们的人动手打人,快把我们的人打死了!”
顾客就是上帝。
上帝和摇钱树哪个重要?老板面露为难,左右看了看。
他是一个很懂得权衡利弊的中年人,眼睛长得小,肚子却长得大。
客户和摇钱树相比,客户比较重要,因为客户就是上帝。
可这间酒吧有许许多多的上帝,摇钱树却只有一棵。
老板想了想,眉毛吊起来,抬手。
保安冲上去,摁住满身是血的人和他的朋友们,将其架往外拖。
人群
尖叫起来,因为喻清从沙发上跳了下来,他们又想伸手去摸,被保安拼命隔开。
老板处理完了事情,抹了一把汗,对喻清说,“你怎么冲下来了?先去后台休息吧,待会我再找你谈谈!”
说完,两只小小的眼睛望向二楼。
那里很暗,灯光是朦胧的。
唐柔也看过去。
二楼一直传来让她讨厌的气息。
是教堂里那个牧师的味道。
等到闹事的人被拖走,阿瑟兰终于松了一口气,凑近了悄声问唐柔,“枪呢?”
唐柔眨眨眼,“藏起来了。”
阿瑟兰伸手摸她的额头,表情越来越严肃,“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可此刻的唐柔回答不了,虽然表面上一派清明,可眼神呆滞,一看就知道是喝醉了。
那个冲上来解围的乐手还没有离开,阿瑟兰狐疑地朝对方看去,那人也正好回头看向唐柔。
脸上有妆,很奇怪,没有涂粉底,皮肤很好,眼睛狭长黑亮,眼尾勾勒出长长的深蓝色线条,不是眼线,更像随手画出的图腾。
喉结清瘦,分明是标准的男性特征,可唇上却涂了鲜艳的红色,鼻梁很高,像直挺的山峰。
那人沉眸看着唐柔,莫名让人觉得他在后怕些什么。
阿瑟兰近距离地看着乐手,莫名感到熟悉,某个时刻睁大了眼睛,啊了一声。
“我!你!我听过你的演唱会!”